“姐!姐!”
晏九九一隻腿剛剛邁進車裏,府中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急忙的呼喊。 WwWCOM
“姐,您又忘了您的披肩!”
晏九九還沒轉身,羊絨獨具的柔軟觸感就覆上了光潔珠瑩的肩頭。
她尤能敏銳的捕捉到初晴氣喘籲籲的氣息。
“你這個丫頭,跑這麼急做什麼?莫不是趕著去投胎?今日這日頭足,雖是邁了半截身子入了秋,卻還不至於,前些時候我是尚未痊愈又損了元神,如今倒是精神圓滿,你這樣慌裏慌張的”著捋了捋初晴臉邊沾了汗珠的絲,“你這個丫頭,倒像是還沒長大一般,跟個孩子似得”
確實不錯,到了一葉知秋的季節,可一路跑來,初晴一張瑩白的臉止不住的生了燥汗,紅撲撲的甚為可愛。
“我就是個孩,還是姐養大的孩!”
晏九九忙作勢拍了她的嘴巴,卻隻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了初晴的嘴唇上。
“別瞎!”
初晴瞧著那警告的眼神硬生生的截住話語。
可在她心裏,她視姐如長姐,長姐如母。
三年前十一歲的她不過是無名無姓的孤女,在餐館的後廚做著最累最苦的活計,每個月隻拿些管飽的錢,時不時還要忍受他人的欺淩侮辱,因為非法的身份無處聲張正義,她從前以為死亡是一切的解脫,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才省得,比死更令人絕望的卻是如任人宰割的牲畜一般苟活於世和碾壓到塵土裏那永遠夠不著的希冀
可她沒有死成。
是姐救了她大抵這就是為何每每到此事姐避而不談的原因吧?
晏先生的事是姐心中永遠不可能愈合的一道傷疤。
她流著血卻還要在意我的感受。
姐是個好人
“你在想什麼?最近總是魂不守舍?”
腦海中的畫麵驟然縮成了一個白色的光點,她回過頭來現姐正一臉戲謔的看著她。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解釋,姐為她著想她絕不會舊事重提,這對於姐來無異於傷口撒鹽。
初晴隻好揶揄道:“沒什麼啊!我隻是也想隨姐出去玩”
“我猜便是如此!”晏九九莞爾一笑,“你與我一同去吧,那百樂門我也未曾去過,據很是喧鬧繁華。”
初晴見姐果真以為她如此作想,心下鬆了一口氣,卻又暗暗抓緊。
她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要在家裏伺候夫人,這可是姐您的!”
“娘她在家裏哪裏呆得住?我上午才見姨母身邊的瑪瑙過來傳話下午要請了娘親過去打會子麻將,晚上還要去梨園聽戲,莫那麻將隻怕那戲曲你也聽不進去,你若是跟著去了指不定無聊的哈欠連,我哪裏感指望你伺候左右?再了,你心眼裏認定的表少爺可是隨了一堆人過來,我看吶!你就伺候伺候你姐我還行。”
晏九九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初晴急得像是心裏塞了一個人團團轉似得。
不行!上次那帖子的事她暗自告訴了阿丁稟了表少爺,可表少爺這麼多卻無任何動靜,她也隨著漸漸淡忘,可如今姐竟如實應約,那百樂門是什麼地方?得好聽是富貴人家揮金如土消遣找樂子的地方,得不好聽不過是那些舞女買賣皮相的過道!姐純良,若是有表少爺隨著出入這些場所自然意味不同,這哪裏是正正經經的人家邀約的地方!
那書院裏的姑娘看著簡簡單單,怎麼是這般的心思!
可她又納悶了,這種邀請姐大抵一一拒絕了不計其數,可怎的偏偏接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