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絲其實想說，這有什麼好執著的呢，曾經那樣不在乎……
她心裏爬過一絲刺痛，轉過身去，繼續擦拭桌子。
檀寂想要說話時，發現她好像已經不需要他回答什麼了，而他自己，心裏卻憋著一肚子曾經不甚清晰，如今無處訴說的話語。
暮春暖水花開正好，他卻真的像是進入了人生的隆冬。
他渾渾噩噩離開翡翠穀，在翡翠穀外麵的林間聯係了鬼璃。
“你去查查，看看鳳玄太子人究竟在哪裏，湘絲在不在她身邊！”
頓了頓，又道，“朕交代你的事情，切不可怠慢。”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腦子裏就一直想著和翡翠穀那兩個女人說過的話。
鳳玄太子來過這裏，挖走了湘絲，但沒殺湘絲。
至少，沒有在翡翠穀動手。
同時，鳳玄太子的確帶走了翡翠湖一部分的金屬冰。
可鳳玄帝沒死，她要這東西做什麼？
湘絲人呢？
一團迷霧籠罩在檀寂心裏，而蘭亭說的的確是實話，隻是，時間上錯了！
同樣的，他來找湘絲，也在時間上錯了——
他錯過了她最愛的他的時間，錯過了她一整個青春，錯過了她還有力氣愛他的時候……
所以，錯過了一切！
趕往逍遙海的檀寂，又緊了緊身上的狐裘……
……
此時，旭日東升，陽光透過窗戶，打在湘絲的背上。
她背對著陽光跪坐著，手上拿著狼毫，在紙上寫下：“他來過了。他沒認出我。
我看著他的樣子，覺得自己或許需要對他說點什麼，驅散他身上的寒冷。
但是我又覺得沒力氣。
對於這份感情，我終究忘記了怎樣飛蛾撲火。
我怠惰了……
年輕的時候我總想改變一個世界，改變他。
可能我們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所以天地終會讓我們明白，每個人都是螻蟻，不管你多麼天縱奇才。
就像是現在……”
她放下狼毫，長久的坐著，像是要坐化的佛一樣。
而有些東西老去時，有些東西自然會有些東西生機勃勃。
前往燕都的路上，君輕暖牽著子衿的手，兩人傳音說話。
“此次回去之後，檀寂必定會和後卿鬧翻，這兩人若是對著幹起來，殿下這邊，便給殿下這邊騰出了時間，正好可以布局一些事情。”
對於君輕暖點點滴滴的安排，子衿永遠都是理解的最透徹的那人。
君輕暖聽了緊握他的手，“科舉考試，建立學院，培養戰士，平山封禪，建立陣法……
我們要做的事情的確是太多了。”
她忽而一頓，扭頭看向他，“對了，燕都的學院，叫什麼名字好呢？”
“明煙閣，如何？”子衿輕笑。
“好聽，不過怎麼想到的？”君輕暖聞言扭頭看他，有些好奇。
子衿在她耳邊壞笑，“幾年我們光明正大的第一次!”
“……”君輕暖俏臉霎時爆紅！
她想到了明煙小鎮石洞客棧當中的那夜……隻是，他為什麼要說光明正大的第一次呢？
她紅著臉，挑眉問他，“難道還有不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