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熏有些詫異的看著君輕暖,直到枯樹在九昧離火當中隻剩下灰燼,君輕暖將九昧離火收回來的時候,子熏才問,“陛下,你什麼都不準備問她嗎?”
君輕暖深吸一口氣,目光投向被雨水灌溉的土壤。
沉吟半晌,才道,“我們沒必要讓她臨死之前再得逞一次。”
如果問雲嬤嬤的什麼,她肯定會挑撥離間,或者惡語相向詛咒一通。
君輕暖轉過身來,舉步往騁王府而去,嗓音淹沒在雨幕裏,“事態已經控製住之後,不要試圖再次挑起和敵人毫無意義的戰鬥,我們都要學會止損。”
雲嬤嬤的死亡已經成為定局,而子衿的身體她的丹藥可以治療,僵屍有後卿去解決,這件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這個時候沒什麼好糾纏的,問雲嬤嬤,雲嬤嬤也隻會為了逃脫或者報複,而說出一些傷人的話。
這些事情,對於君輕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子熏跟在她身後,咀嚼著她的話,笑,“陛下,你冷靜的簡直……不像是個姑娘。”
君輕暖聞言,扭頭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有麼?”
當然有。
但是子熏沒說,隻是歪著頭笑道,“我開玩笑的。”
他隻是覺得有點心疼她。
男人的冷靜理智往往來源於他們的本性和腦部構造,但女人就不一樣,她是經曆了多少磨難才磨礪出了這樣的特質?
止損……
這兩個字聽上去有些功利,卻也折射著,她曾經受過這種“損失”帶來的痛苦。
所以,學會了止步,和保護自己。
君輕暖腦海裏其實隱約想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她現在還不想深究。
比如,當年風帝帶走她的背後……
比如,雲嬤嬤口中的“他們”。
……
子衿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下著大雨,顏織站在雨幕裏哭著,幽怨的看著他,控訴不已,“你怎麼不愛我了……不愛我了……”
這個聲音一直纏繞著,想要將他喚醒。
他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嘴巴無聲的張了又張。
從口型可以看出,他說:“我愛的是……暖兒。”
此時,他床頭身邊蹲著兩隻雪鴞,在看到他的口型之後麵麵相覷。
呆大人用翅膀拍拍他用鳥語說,”好了好啦,我知道你愛的是暖兒,睡吧睡吧……”
小夫人莫名有點心酸,“我想抱抱他。”
“抱吧抱吧。”呆大人放任她。
雖然說眼前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了,但是在他們眼中,他和孩子也沒兩樣。
當年子衿遇見呆大人和小夫人的時候,才是個九歲的孩子。
但是那時候的呆大人和小夫人已經這麼大了,對於雪鴞而言,這幾年它們基本上沒什麼變化。
君輕暖回來的時候,子衿窩在鳥翅膀裏睡著,額頭有細密的汗珠。
她在火盆邊上烤暖了自己之後,這才來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幫他擦拭著冷汗,輕聲道,“子衿,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雪稚上前來,笑著,“他在睡夢中還念叨著,說自己喜歡的是暖兒。”
君輕暖動容,卻也隻能道,“有勞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