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暖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夢當中。
素女之死，抽魂之痛，仿佛一瞬間清晰了起來，在夢境中栩栩如生。
“姐姐，今晚你陪我睡，我有些害怕。”
那天晚上，素女抱著枕頭，光著腳出現在她的門口，嗓音戚戚，像是小時候那樣。
小時候素女怕打雷，一打雷的時候，她就抱著枕頭來找她。
兩個人縮在被窩裏，雷聲一響起，她就緊緊抱住她。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轉身，輕拍她的後背，“別怕，沒事呢!”
可她最後一次抱著枕頭出現在她房門口的那天晚上，晴空萬裏無雲，月光透過窗紗灑下一片銀輝，她的腳正好落在月光裏，分外的柔軟分外的白。
她看上去有些傷心，但卻笑著。
“今晚也害怕？”作為姐姐，她總是對素女多些包容和寵愛。
說話間，她已經起身來，給她騰出床裏麵，“上來吧。”
素女笑笑，爬上她的床，一轉身就摟住了她。
她有些意外，卻也任由她抱著。
“有心事？說來聽聽？”她問。
“沒有。就是今晚想和你睡。”她搖搖頭，將她抱的緊了一些。
次日一大早，她醒來的時候，素女已經不見了。
她不知道，那是素女最後的告別。
而她剛剛起床，就被軒轅帝叫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玄女，外麵的事情……”軒轅帝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是上位者的蠻橫，“朕希望你們不要多想，你們不願入後宮，朕也沒有強求你們不是？”
他說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他厚愛仁慈，仿佛是她和素女不識抬舉。 她皺眉，“臣沒有怪罪陛下的意思，但是關於素女這件事情，臣覺得不妥。素女從未出嫁，她迄今為止冰清玉潔，堂堂帝師卻在天下人眼中淪為蕩婦，這是奇恥大辱！
”
可惜，素女性子柔弱，很少像是她這樣直接的表達情緒。
軒轅帝似乎有些不悅，而後道，“天下悠悠眾口，即便是朕，也是堵不上的。”
她怒，“那到底是誰，將此事傳出去的！臣要求將傳出流言蜚語之人繩之以法，還素女一個清白！”
軒轅帝麵色一黑，意味深長的道，“可素女未必願意這麼想。她大概……” 他深深的看了她半晌，突然話鋒一轉，“昨日她跟朕說，願意化作後土，厚德以載萬物……軍師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反應過激了呢？素女其實，並不介意人們怎麼認為
她，她心懷寬廣，容得下天下人。”
他頓了頓，將偽君子的嘴臉演繹的淋漓盡致，“她願意慈悲為懷，不介意人們怎麼說她的。”
她意識到不對，猛地凝眉，“陛下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軒轅帝看了一眼遠處的沙漏，“時間也不早了，你若不信的話，去找素女問一問便知。”
她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席上心頭！
她回去的時候，素女的丫鬟說，她去了落英穀！
她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就看到素女的血，染紅了整個山穀的蒲公英……
那種痛有多撕心裂肺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此後很多年，她不止一次萌生死誌。
“素女……”
她無聲呼喚著，卻再也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