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的其餘幾個弟子扶著他,穿過人群往自家院落去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倒黴!”
身後,有人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眾人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浮躁怨懟起來。
池隕心裏發苦,隻覺得後麵那指指點點明槍暗箭,好像都是針對自己的。
而且,他最擔心的還是身上的毒。
這毒潛伏在他的血液和經脈當中,正在緩緩流動,每經過一處穴位,就誘發全身性的痙攣和疼痛。
在爆發的那一瞬間,他會立即變成了一個隻會落冷汗的廢人。
這才是個大麻煩。
走出去好遠,池隕才問身邊的弟子,“慕容複如何了?”
“回稟師尊,慕容複還是之前那個樣子,誰的話也不停,嘴巴裏不停念叨著什麼,但是旁人也聽不清……慕容夫人心焦如焚,慕容家家主又不許自家弟子來清虛峰求醫……
所以,慕容夫人就把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那幾個庶子庶女身上……
那一直唯唯諾諾的慕容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請求外調,直接去了中州那邊做了個小小的學徒……”
“去學什麼了?”池隕順口問了一句。
“好像是煉器吧,這我也不太清楚。”
“嗯。”池隕竭盡全力的呼了一口氣,心頭卻越發沉重——
萬一,他這次中的也是蠱毒怎麼辦?
他還記的君輕暖那句話:有朝一日,要他像狗一樣跪在腳下……
想到這裏,池隕急怒攻心,又一口黑血噴了出去。
“師尊,你怎麼樣?”
扶著他的弟子大驚失色,眼底擔憂難以掩飾——
一旦池隕出事,他們這些人何去何從?
池隕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搖搖頭,靠著那弟子一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這才道,“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休息一會兒。”
“是。”弟子們全數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池隕咳嗽了兩聲,痛苦的揉著不斷發痛的穴位,拿出了傳訊石。
雖然他很樂意往池家的地盤上跑,但是近日這狼狽的狀態,他卻不想要池家的人看到。
傳訊石通了之後,他虛弱的道,“殿主,池家這邊,把清虛峰一脈趕出了家主,清虛劍落在了家主手上,但是奇怪的是,家主好像可以使用清虛劍,他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能使用清虛劍?他也能喚醒清虛劍?”
東方震被驚到了,池隕話音未落,他就不可思議的道。
“這我也不清楚,反正清虛劍現在已經認主了,一旦被他徹底掌控,事情就麻煩了。”
池隕有種騎虎難下的為難。
他本來是池家人,但是因為早就投靠池家,在池家並不受人待見。
一旦池家重新崛起,他的地位將是十分尷尬的。
同樣,一旦池家徹底落敗,他的地位依舊很尷尬。
東方家不可能太重視一個外人的。
而且,狡兔死走狗烹,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等池家落魄之後,他也就沒用了。
到時候,誰知道東方家會怎麼對待他?
池隕心亂如麻,但是這亂局如今已經解不開了。
他渴望的就是,池家永遠不會徹底倒下,東方家永遠用得著他,這樣他就能夠在東方家和池家的角逐當中,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