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好像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似噴湧的火山,似傾盆暴雨中乍現的驚雷,帶著無盡的狂怒。
“——滾——”
斜地裏一道勁風傳來。
習過武的趙二頓覺不對,猛地向側麵看去。
剛剛他怒氣衝心,竟然忘記注意四周。
一道宛如牛犢般的身影霎時欺入身前。
腳如彈刀掠出殘影,竟是迎著趙二的踩踏而去。
趙二的眼中閃過戾意,腿上發力,而是更快更狠的踏下。
砰!
勁風激蕩。
趙二的腿如同踩到一條掄來的石柱被猛地彈飛。
整個人踉蹌錯開四五步才站穩。
腳掌落地,傳來陣陣麻意,竟讓他一時間站立不穩,這讓趙二又驚又怒。
“誰敢管我趙府的事!”
抬頭,映入趙二眼睛裏的是一名目光冰冷的少年。
不遠處,窩在車板上的畢方仰起脖子,有些吃驚的看著那突然抽瘋的少年。
鳥喙張了張,卻又沒話。
畢方終於不再將頭埋下,而是跳到木車擋板上,目光灼灼的看著。
秦隱腮部咬合的都有些變形,盯住趙二深深看了一眼後便單膝跪地,根本沒有在意自己已經被震至發麻的腳掌,直接抱住蜷縮的老婦人。
當那熟悉的手掌搭在自己肩頭時,秦趙氏顫抖的身軀瞬間安靜下來。
“是隱兒嗎?是我的隱兒嗎?”
秦趙氏的聲音中帶著驚喜,甚至壓過了此時腿上傳來的劇痛。
“是……我,你這是……怎麼了。”秦隱低頭,看著秦趙氏的慘狀,鼻腔之中氣息粗烈,卻努力讓語氣平靜下來。
“娘沒事,娘沒事,隱兒你怎麼來了,你的胸口還疼不疼,這一個月娘沒能回去照顧你是娘不好,你別吃冷飯,藥材都給你放在咱屋的櫃子裏,你記得……”
秦趙氏緊緊抓著秦隱的手,在不住的叮囑,似乎忘了這是什麼場合。
這個老婦人的語言裏充滿了不能回去的自責。
秦隱扣著老婦人的手掌越來越緊。
聽著老婦人的絮絮叨叨,他的嘴越抿越緊。
自從來到這裏後,他從來沒對這個老婦人喊過一聲娘,但秦趙氏對他的好卻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娘沒事,真的。”婦人抓著自己兒子的手,不斷寬慰。
“有什麼事我來扛著,咱先回去。”秦隱在老婦人耳畔輕輕著。
“娘……娘……不能走。”沒想到秦趙氏這時卻突然回拒,“你快回去,快走。”
秦趙氏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的事情,哪怕是對方的冤枉。
“是……他不讓你走嗎?”秦隱冷聲問道,這時才正式抬起眼皮看著幾米之外的趙二。
管家著裝,瘦高個兒,眼神陰冷,落地很穩,練家子。
如果拚力,或許會膠著一刻。
倘若搏命,十息之內,他言趙二必死。
苦練月餘的青牛勁開始起效,秦隱的手臂、肩膀肌肉開始微微鼓起。
“不,不是,這不管你的事,是娘不好,你先走,聽話吾兒。”秦趙氏接連推動秦隱,卻發現少年堅毅的身軀紋絲不動。
“這個瞎眼的老娘們欠著我五兩銀子,怎麼你這破落戶的敗家子還想替老娘出頭?”
趙二語氣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