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陰兵來訪(1 / 2)

不過隻是一瞬間,但我清楚地看到那東西的身體和我的胳膊重疊,竟然就這麼穿過去了!我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胳膊,就好像它不存在似的!

前麵不遠處,唐克輕輕跺了下腳,招手讓我過去,我湊到他身後,站在老頭兒今天去世的那個包廂門口。

包廂裏的窗戶開著,窗簾也沒拉上,借著明晃晃的月光,我看到另外一個陰兵正蹲在地上,腦袋晃來晃去,我這才發現,原來剛剛那東西對準我的並不是它的後腦勺,而是這東西根本沒有臉!

此時這陰兵蹲在地上,好像在找什麼,一隻怪爪還往鼻子下麵忽閃著什麼,唐克伸出根指頭往裏麵指了指,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地上倒扣著一口碗。

碗是那種很古老的搪瓷碗,碗底有一圈突起的棱兒,上麵綁著一根紅線,陰兵沒有動,手指頭隻是勾了勾,那根紅線居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勾了起來,陰兵也站起身,順著那根紅線去了。

我和唐克跟在背後,眼看著陰兵出了包廂,還沒等我們追上來,幾個陰兵突然像得到暗號似的,都往同一個方向去了。

唐克在背後死死拽著我,其實就算他不攔著,我也沒膽量跟上去了,不一會兒,就看到陰兵又向我們走來,幾個陰兵排成一列,整齊有序地往樓下走去,頭兩個經過之後,我一下看到了跟在第二個陰兵後麵的夥計!

我那夥計像中了邪似的,麵無表情地跟著前麵的陰兵,手上還掛著鐐銬!隻見他臉色慘白泛青,雙眼無神,兩腳有些踉蹌地跟在陰兵身後!

我這就急了,伸手想去拽我那夥計,唐克拉著我,硬把我拽了回去,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夥計跟著陰兵走了,後麵還有一個陰兵斷後,隨著那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遠,但一直保持著直線,好像直接從我們的牆穿了出去似的,響了足有五六分鍾才終於徹底消失了。

唐克剛鬆開我,我就全身脫力,軟趴趴地坐在地上,唐克打開燈,周圍亮起來的時候,我才終於覺得活過來了,長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

唐克沒有回答我,而是在研究包廂裏那隻碗,我看唐克捋著紅線進了另一個包廂,隻見紅線另一頭居然綁在我那夥計左手的中指上!

“瘦張!”我喊了我那夥計一聲,急得還踹了一腳,夥計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指著瘦張,“這是他,那剛剛那個呢?”

倒是唐克擺手攔住了我,極其平靜道:“不用叫了,齊不聞,你這是被人下套了。”

我的腦袋現在就像個單行道,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捋清楚剛剛看到的一切,但是怎麼都轉不過來這個彎兒,我活了二十幾年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作為一個無神論重度患者,讓我相信剛剛我的茶樓裏進了陰兵,還把我夥計的魂魄給帶走了,這有點難。

“信不信由你,反正是你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唐克一邊沏茶,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原來他剛剛拿著那盒清涼膏一樣的東西,是用五鬼樹--就是柳、桑、槐、楝和被稱作鬼拍手的楊樹--這五種樹,選長在背陰處的古樹,挖出地底下的根莖,用無根水熬成的膏,抹在腦門兒上能開天眼窺陰陽,剛剛唐克見我不信邪,給我抹在腦門兒上才看到了那些陰兵。

但是所謂陰兵說白了就是陰曹地府的公務員,千萬不能和它對視,否則衝撞了陰兵容易被抓去,尤其是它胸口掛著的銅鏡,一旦在裏麵清晰看到自己的樣子,鏡子裏照出來的樣子就會預兆本人的死期。為了避免出事兒,唐克特意讓我用擋陽布遮住口鼻,這樣陰兵就看不到我們了。

“擋陽布?”我心說就是那個味道挺哇塞的紅布?

“嗯,”唐克理所應當地點點頭,看我表情奇怪,瞪著眼道:“你當那玩意兒不稀罕呢?很難弄到的!要命格裏陰氣重的小孩兒12歲本命年那年除夕夜裏穿過的踩小人的襪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