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脫一樣的動作讓我滿心狐疑,好像在害怕我們。
正在我凝望著那東西發呆的時候,唐克突然拍了我一把,在背後有氣無力道:“還愣著幹嘛,趕緊走,等會兒你身上的龍饞涎一失效,咱們就走不了了。”
“臥槽!”
我大罵一聲,覺得渾身發癢。我雖然對方術了解不多,但這龍饞涎我是知道的,這東西從古至今被稱作陽氣最盛的東西,尤其在僵屍片裏出鏡率極高,諢名叫童子尿!我說唐克怎麼一進村兒就追著那些光屁股小子屁股後麵跑!
我一聽這話就把唐克使勁兒往上背,在他衣服上用力蹭著。
車就停在院子中間,我從唐克腰間摸出了車鑰匙開門,回頭望去,背後的木樓冒著黑煙,窗戶裏閃著火光,看這火勢,已經沒有救火的必要了。
我剛把唐克塞進車裏就跳上車,大門被那婆娘給鎖上了,我也沒勇氣回去找鑰匙,這院子其實就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我幹脆心一橫,猛踩油門衝著一片柵欄撞了上去,眼前撞得七零八落,木板從擋風玻璃上掉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出了院子。
太陽此時照得我睜不開眼睛,回想一下,上次看到這大太陽的時候,我們還在路上,短短一夜時間也是九死一生,心裏莫名覺得很是感慨。其實我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渾身酸疼得厲害,估計身上都是淤青,倒是唐克的腿傷得厲害,必須馬上去醫院,這廝現在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就在我準備開車跑路的時候,車子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一身農民的打扮,歪著頭打量著我們幾人,我心裏有些惱火,按了按車喇叭,大罵一聲道:“能不能讓讓?好狗不擋路!”
話音未落,又是幾個男人湊上前來,緊接著,不遠處響起了喊叫聲。
大概也就是一兩分鍾的功夫,一群人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牆般堵在我們前麵。
村民們沒有讓開的意思,反倒很快把我們的車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用方言交頭接耳,我隻覺得一陣噪音在耳朵旁邊嗡嗡叫喚,就像圍著一群蒼蠅,本來就頭疼得要命,現在更是聽得心煩,剛想下車,唐克卻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唐克打了個哈欠,眼睛使勁兒眨巴了兩下才完全睜開,半死不活道:“你找死去啊?”
說著,唐克把車窗降下來一道縫,敲了敲窗戶,幾個村民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來一條路,一位年邁的老者緩緩向我們走了過來。
唐克抽出張濕巾擦了擦他那滿是血汙的臉,低聲囑咐了一聲道:“別亂說話。”
老頭兒剛來到車窗前,身後立刻有人殷勤地抬上來一把竹椅子,老頭兒翹著二郎腿坐下,村民們很默契地在老頭身後圍成一圈兒,頗有談判的架勢,就看那老頭兒抽出一杆煙槍,在鞋底兒上敲了敲,指著不遠處的院落道:“後生,這火是你們放的?”
唐克搖頭,裝作一臉人畜無害的癡呆表情道:“不知道。”
我心頭一哽,哭笑不得,就唐克這一臉無惡不作的匪相,他說這話連三歲小孩兒都哄不過去。
老頭子倒是不著急,繼續道:“那巫娘是你們弄死的?”
唐克繼續搖頭,笑得那叫一個清純,“不知道。”
“那她是對你們放蠱了?”
我心裏喃喃了句“不知道”,果不其然,唐克還是一問三不知。
老頭兒叼著煙槍,旁邊有個中年人殷勤地上前給老頭兒點火兒,老頭兒慢悠悠地抽了一口道:“莫怕嘛,你這是替我們村裏除了一害,謝你還來不及。”
一聽這話我就鬆了口氣,合著老頭兒是來送錦旗的,那感情好,不知道是不是還要招待招待我們,最好能讓我找地兒洗個澡。
還不等我臉上的表情放鬆下來,老頭兒突然變了臉色,“但是!殺人償命的事情可要另外說道說道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