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顧著捂耳朵,使勁兒揉著耳朵,疼得我呲牙咧嘴,唐克也不理我,從他衣服內袋裏抽出了一塊紅布,我看著新鮮,就樂了,“合著你身上還隨時揣著紅內褲啊?”
唐克瞪了我一眼,那紅布是兩塊兒,唐克分給我一塊,讓我蓋在大媽的手上再把她拉上來,千萬別直接碰她。
不得不說,大媽的身材還是不錯,最起碼她這身材看起來和她真實的體重完全不是一個段位,我和唐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連胳膊都快脫臼了,才勉強把大媽拽到樓上,那十幾層台階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爬上去的,真應了那句“自己選的路,跪著也特麼得走完”。
抬到樓梯頂層時,我伸手去推門,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麵給關上了,唐克怒得吐了口痰,一臉痞相地上前連踹了幾腳,門都快被他踹散的時候,主人才來開了門,本來主人還有點兒生氣,被唐克凶神惡煞的眼神兒瞪了一眼之後,立馬乖乖地閉嘴了。
一樓的大廳開著燈,節能燈的瓦數不高,那光慘白慘白的,看著活像停屍間,此時屋裏床上、沙發上甚至還有窗台上都坐著人,正期待不已地盯著我們出來的這扇門,然而一看到那大媽是被我們從下麵抬出來的,一群人立馬唏噓不已,還有幾個當時就走了。
當初出來迎接我們的那個村長打扮的小老頭兒圍上來,就想蹲下去探鼻息,被唐克踢了一腳給攔住了,唐克居高臨下地斜睨那人,冷冷道:“別急,還沒死呢。”
小老頭兒被弄得挺沒麵子,有點兒下不來台,踮著腳指著唐克,手指尖兒都快戳到唐克鼻子上了,“你們是幹嘛的?”
唐克鼻孔出氣哼笑一聲,點了根煙,“你說我們是幹嘛的?我問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老頭兒眼珠兒滴溜溜直轉,八成正在琢磨怎麼對付我們,身旁他的老婆沉不住氣了,上來一把就抓住了唐克的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起來。
事情大概是從兩個月之前開始的,有一天晚上他們正在睡覺,突然就聽到樓底下有人在哭,本來還以為是鄰居誰家吵架,沒想到聲音就是從自家樓下的庫房裏傳出來的,那哭聲倒也不是經常出現,但是淒厲無比,總讓人覺得心裏慎得慌,房子裏住著一大家子人,總不能裝作沒聽見。
就在家裏人商量對策的時候,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起先是這小老頭兒發現的,有天早上他睡醒了就覺得胳膊疼,擼起袖子一看,才發現胳膊上竟然紮著很多小針眼兒,為這事兒還跟老婆吵了一架,懷疑是老婆趁他睡著了故意報複的,足以看來這老頭兒脾氣的確挺讓人討厭。
老頭兒和家裏人鬧了幾天別扭,正不依不饒的時候,家裏其他人相繼發現自己身上多了針眼兒,有的是在頭上有的是在腳上,毫無規律可言,而且不疼不癢,連血都沒有,熬過兩三天就好了。
全家人為了這事兒跑了不少醫院,還有什麼江湖郎中蒙古大夫,全都找遍了,就是說不出來個一二三,無奈之下,老頭兒就找了剛剛帶我們來的大媽,我和唐克這才知道,原來這大媽不但是當地廣場舞委員會會長,另外還兼職十裏八鄉萬能小神婆的身份。
於是乎,大媽就依照我們剛剛看到的辦法,又是黃符又是雞血,起初幾次還有用,後來漸漸地就越來越鎮不住那東西了,沒想到這次連大媽本人都歇菜了!
女人說得聲情並茂淚水盈盈,畢竟還是女人,在這種事情上很容易亂了陣腳,等她哭訴著把話說完,唐克已經扔了一地的煙頭兒,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們家的人,最近是不是總無緣無故頭暈?”
屋子裏的人都愣了,緊接著就像站成一排的打樁機一樣,集體狂點頭。
唐克說得像模像樣的,一下就把一群人給唬住了,我聽他說得這麼邪乎,總覺得這家人好像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湊到唐克身邊問他怎麼知道的,唐克一臉嚴肅地低聲道:“肯定的嘛,貧血當然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