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的反應把我和唐克都嚇了一跳,就看那剛剛還呆愣得跟個傻子一樣的小和尚不知怎的,聽了“人頭”這倆字兒之後相當激動,瞳孔都有些渙散。
唐克拍了拍小和尚的脊背,跟哄小孩兒似的:“哦哦,沒事兒了,不怕的……”
小和尚好像窒息了一樣,長大嘴巴直喘粗氣,喉嚨裏也“呼哧呼哧”地響著怪音,被唐克安撫了半天,小和尚才稍稍平靜了一些,隻是眼睛看起來仍舊很呆滯。
“你們這兒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小和尚捂著臉嚶嚶哭道:“死了……師叔、師兄還有主持……都死了……”
看著小和尚那樣子,我本來都有點兒不忍心再問,唐克拍著小和尚的背給他順氣兒,慢慢道:“你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上你的。”
事情,要從上個月說起來。
小和尚從小就在寺廟裏,差不多是打他記事兒起,這寺廟和小老頭兒說的一樣,沒人來上香求願,過來的大多是十裏八鄉生了病的老百姓,為求藥而來,但是上個月,寺廟裏來了個人。
這個人很奇怪,他沒有病,也不要藥,他直接來找主持。
主持並不認識男人,但是那男人拿出來一樣東西給主持看了一眼,主持就知道了他的來路,然後男人開門見山說,他是來看看那樣東西。
當夜,主持讓所有僧人都早早睡了,小和尚起夜的時候,看到主持和男人正站在佛像前,方便之後再回來時,倆人都不見了,隻有這地洞的暗門大敞四開。
大殿裏有暗門,這是和尚們都知道的,不僅如此,每月滿月的時候,主持都會把暗門打開,將一根絲線垂下去,讓每個和尚擠一滴血順著絲線落下去,小和尚不知道底下到底是什麼。
而等到月初的時候,主持會親自下去,從裏麵端出來一桶水,每當有人來求藥的時候,主持會在藥裏加一點下麵取上來的水。
聽到這兒我就恍然了,都說這寺廟包治百病,看來治病的不是藥,真正的奧妙都在水裏。
小和尚當時沒多想就回房了,第二天大家睡醒的時候,男人已經不在,想來是昨晚就趁夜離開。
本來大家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兒,但是就在前兩天,寺廟裏來了一夥人,那男人也在其中。
這夥人來到寺廟裏後,去主持的房間裏談了一下午,不知道裏麵在聊什麼,但是所有和尚都聽到主持激動地喊了一陣子,大意就是堅決不行之類的。
向來穩重的主持如此激動,讓寺廟裏的和尚們都覺得事態不一般。
“對了,”小和尚一拍他油光鋥亮的腦門兒,“就是那天!你到廟裏來的那天!”
我來寺廟裏要香灰的時候正趕上那夥人在寺廟裏,所以小和尚心不在焉就一口回絕,小和尚坦言說了,那天要不是那男人替我說話,這香火我八成是討不來了。
“是哪個男人?”我有些激動地抓著小和尚的肩膀問道:“給我香灰的男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上個月來過的那個?”
“不是。”小和尚茫然地搖搖頭,他告訴我說,給我香灰的男人並不是上次來過那個,而且,給我香灰的那個在隊伍裏好像地位一般,始終沒和主持說過話,和隊伍裏的其他人也不怎麼交談。
難道說隻是個打醬油的?
小和尚和那個給我香灰的葉姓男人沒什麼交際,也問不出來什麼,唐克擺擺手,讓我別打斷他的話,繼續問道:“那東西被他們拿走了?”
“嗯……”小和尚點點頭,說不但東西拿走了,主持也被抓走了。
我腦袋裏冒出了一幅畫麵--老和尚被抓走了,小和尚們群龍無首,大家一合計,反正也不知道怎麼辦,不如大家一起自殺吧!
這他媽太離譜!
據小和尚說,這自殺,是大師兄提出來的。
寺廟小,除了主持最大之外,二把手就是這年近五十的大師兄,小和尚還給我們指了指,就是我剛下來的時候,撞上的那個麵色威嚴的和尚,此時大師兄屍身斜著,正對著我們,那目光垂下來,好像在打量我們幾人,看得人渾身發毛,唐克起身將那屍體轉了個方向,讓小和尚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