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鬼藤,藤屬科的一種,常年休眠,休眠時跟普通的藤蔓無異,但是一旦蘇醒,會自動尋找周圍的活物,像食人花一樣,將活物捆綁舒服,待其腐爛,吸食其血肉精髓以滋養自身。
在修習方術的人眼中,千手鬼藤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據說以千手鬼藤的汁液塗抹屍體,能令死人詐屍,立走坐臥形如活人,但也終歸隻是傳說。幾十年前有外國植物學家得到傳聞,專門到中國湘西腹地尋找研究這種植物,但是經過長達五年的搜尋,始終沒有找到這種傳聞中的植物。
沒想到在這兒被我們碰上了。
說是千手鬼藤,唐克也是根據習性猜的,如果真是蒙中了,那我們隻要不動,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不知道這千手鬼藤一旦蘇醒後,再次休眠需要多少時間,要是個十年八年的,我們跟這兒餓也餓死了。
就當我琢磨的時候,一根千手鬼藤跳舞似的向我靠近,那步伐看著滑稽,但這會兒實在笑不出來,我連氣兒都不敢出,往後縮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個動作驚擾了千手鬼藤,隻見那千手鬼藤突然騰起來,蛇般穿行直擊到了我麵前,藤蔓靈活地繞著我腋下就來了,順著我的胸前纏住一圈兒,瞬間收緊,將我束住後用力拖出去!
千手鬼藤力氣極大,我的肋條都快被擠碎,這下想喘氣也喘不了了。
唐克見狀撲上來抱住我的腰間,然而以他和小和尚兩人的力氣,仍舊敵不過千手鬼藤,我們三人一齊被拖過去,隻見那鬼藤附近還有幾根藤蔓也在蠢蠢欲動,在半空中搖晃著,似乎在尋找獵物,要是被這麼多根藤蔓捆住,就是孫猴子也難以逃出生天。
“匕首呢?”唐克急促地大喊著問了一聲,我吃力地指了指地上,剛剛不知道被甩到哪兒去了,就在這時,唐克突然盯著我的衣裳看著,怪叫著吼道:“脫衣服!快!脫!”
我的身子動彈不得,唐克幹脆騎在我腰間,兩隻手用力一扯,衣服被他撕得四分五裂,上身整個赤著,唐克抓著我的胳膊從那藤蔓下滑下去,就看藤蔓裹緊了衣服迅速遊走而去,其他幾根藤蔓也一擁而上,幾根藤蔓簇擁著將衣服絞纏在了擰成一團的藤蔓之中,跟抱著寶貝似的!
我剛一逃出來立馬大喘粗氣,唐克則盯著那一堆藤蔓,出神地一拍手道:“我知道狗娘養的剛才灑的什麼東西了!”
唐克說的是之前那人灑下來的粉末,那是用各種動物的血混合在一起,曬幹之後的血痂被碾碎而成的粉末,千手鬼藤對血的味道很敏感,這原理就跟在海裏誘鯊魚一樣,難怪剛剛直奔我而來,原來是為衣服上的血味兒。
雖然逃過一劫,人還是驚魂未定,我四下顧盼,一排屍體散落在地上後,立刻看到了牆邊有個大洞,洞口幽暗深邃,風正從那兒吹來,從這風的勁頭來看,洞口應該直通外麵。
隻是,幾根千手鬼藤正在周圍盤旋不去。
唐克著急地原地打轉,倒是旁邊的小和尚突然開了竅,“這東西要是用血的話,是不是……”
話沒說完,小和尚的眼神兒溜到了牆邊的屍體身上,這屍體死了沒多久,我和唐克也馬上回過神來,連忙到了牆邊抬起來一具屍體,也真是湊巧,還是那大師兄的屍體,我像模像樣地雙手合十鞠了個躬,“得罪了,就當救人一命啊,改天給你多燒點兒紙。”
“對,”唐克一邊說著,已經抓起了大師兄的腳,示意我抱頭,嘴裏還一邊絮叨道:“再給你燒個白龍馬,騎著去西天。”
我們倆將屍體抬到中間,小和尚也已經找到了匕首遞上來,一臉不忍地別過頭去,嘴裏默念阿彌陀佛,我和唐克交換了個眼神兒,他讓我先到洞邊等著,千手鬼藤一被引開,立馬往洞裏鑽。
隻見唐克比劃了個手勢,三,二,一,他那邊剛一開刀放血,千手鬼藤就跟瘋了一樣,直奔那血腥味而去,我和唐克已經忙不迭鑽進了洞裏。
洞身狹窄,也就有半人那麼高,為了加快速度,我幹脆跪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前爬,唐克緊隨其後,我剛爬出去兩步,回頭一看,連忙道:“小和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