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花蠱定情(1 / 2)

阿翠拿出來那隻蟲子看著跟鬧著玩兒似的,就是極其常見的黑褐色小甲蟲,出門這麼長時間,千奇百怪的蠱蟲我也見了不少,相比之下,這隻蟲子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可是隨著那隻蟲子從我喉管而下,肚子裏一下好像炸開了似的,火辣辣的灼痛感比吃了一斤辣椒還讓人難受,腸胃擰動著疼。

我本來還好奇那阿翠服下蠱毒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可眼下自己疼得半死不活,還哪有心思去看別人的笑話!

肚子裏的腸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扭在一起打結了似的,腸子被扯動著,起先隻是灼痛,緊接著,便好像被撕咬,一陣陣針紮般的疼痛鑽心蝕骨,我渾身已經像被潑了盆水似的,全身被汗水浸濕了,疼得撕心裂肺,我身子站不穩,倒在地上就打滾。

“不應該啊!”旁邊的唐克也慌了,連忙蹲在我旁邊,“齊不聞,怎麼個疼法?”

我說不出話,感覺四肢在漸漸變得冰冷,身上燒得難受,手腳卻好像被凍得發麻,幾乎失去了知覺,攥著唐克的手也使不上力氣。

眼前霎時間變成了一片血紅色,唐克的臉變得扭曲起來,五官堆疊在一起,好像怪物似的。

“阿翠!”--阿山。

“唐師傅!”--阿根。

“齊不聞!”--唐克。

各種聲音在我耳邊交雜迭起,嚷嚷得人心煩意亂,我覺得自己已經有進氣沒出氣,全身的力氣如同水滴般,從我的指尖漸漸被抽離,痛感纏繞在胸口、腰腹、胯間,疼痛仿佛讓身體都凝固如同打上了石膏似的。

“這個!這個!”阿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在我旁邊大喊,緊接著,唐克將一隻碗送到我的嘴邊。

我的嘴唇已經凍得麻木了,根本張不開,被唐克硬把碗口塞進我嘴唇裏,一股味道奇怪的液體自口腔湧入,滑過喉管,那液體冰涼徹骨,和胃裏的灼燙交織在一起,我頓時覺得肚子好像一下脹了起來,一陣氣體在肚子裏遊走,咕嚕咕嚕的,肚皮被脹得生疼,如同一隻迅速膨脹的氣球,隨時都要裂開!

耳朵裏聽到的所有聲音都是斷斷續續變調扭曲的聲音,眼前也隻是一片血紅的人影在扭動,我感覺疲累至極,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眨了眨眼睛,眼皮很沉,像層老厚棉被,眼球酸痛,就跟一晚上沒合眼似的,費了半天力氣,我才終於能看清周圍的情況,一睜眼就看到唐克正坐在我旁邊,雙眼通紅頭發淩亂地盯著我。

唐克好像一夜老了十歲似的,看到我醒來,這廝嘴唇動了動,一時間沒說出來一個字兒。

我蠕動著嘴唇,嗓子幹渴得厲害,嘴唇也像打了層石膏一樣,皴裂得全是一層硬皮,我聲音幹啞道:“沒死?”

“沒有。”

“那,贏了?”

被唐克扶起來,我轉頭望旁邊看了看,就看到對麵坐著個紙人,臉色慘白,把我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撐著桌子勉強坐著的阿翠,她正盯著我們看著,眼睛散發著幽藍的光。

見我在凝視她,阿翠並無反應,好像沒看到我似的,我示意唐克扶著我在她對麵坐下。

“阿翠……”

我剛說完一句話,就看阿翠的腦袋動了動,左右轉動,好像在尋找說話的方向,我心頭駭然,伸出隻手有氣無力地在她麵前晃了晃,這就聽到背後的唐克道:“不用試了,瞎了。”

難怪她的眼神看起來渙散而毫無焦距。

我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一下子愧疚得不得了,雖然是想救阿山,但是害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兒失去雙眼,這代價有些太慘痛了。

但是唐克也說了,這就是鬥蠱,既然決定要鬥蠱,就要做好所有心理準備,這還僅僅隻是瞎了眼,至少還保住性命,這樣已經算是幸運了。

昨天晚上,我中蠱之後就陷入了昏迷,而阿翠也被唐克下的蠱折磨得痛不欲生,即便如此還是不肯放棄,最後還是阿山不忍心看阿翠再受苦,求唐克給解蠱,但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等蠱解了,阿翠的眼睛也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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