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在我腦袋裏麵連成了一條線,大概應該是這樣的。
黑墨鏡和在寺廟裏見到的那夥人並不是同一夥人,但是他們都是為了龍鼑而來的,所以當龍鼑被那夥人帶走之後,黑墨鏡以為我們會知道線索,所以找到了我們頭上。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一個問題說不通了,我身上的尋屍蠱是誰下的?
當初給我發短信的那個人知道我的行蹤,而目前看來,想要知道我們行蹤的唯一方法,就是下在我們身上的尋屍蠱,下尋屍蠱的人肯定是黑墨鏡,那短信呢?我一直以為給我發短信的人,是那天在寺廟裏見到那個姓葉的男人。
我都有種衝動,想現在回去找那個黑墨鏡問問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我現在越想越不明白了?我當初出來,隻是為了找我家老爺子來的,但是時至如今,謎團就像滾雪球,越來越大了。
“甭管了,龍鼑的事兒和我們沒關係。”唐克在我的肩頭重重拍了一把,勸慰了一聲。
說是這麼說,但是直覺上,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覺得老爺子肯定和龍鼑有關係,想要找到老爺子,先找到龍鼑也是個途徑。
說話的功夫,唐克一直在抽煙,他摁滅了煙頭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唐克說起來我們剛出門的時候,在那個民宿裏麵,當時唐克跟我要了我的頭發和鞋子,事後聊起來的時候,唐克一直說他沒要過,但是當時我們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我以為是唐克意識模糊,給忘了。
但是唐克接下來說的一句話,令我感到毛骨悚然,他說道:“下尋屍蠱,不但需要蠱蟲,還需要被下蠱人身上的東西,就是頭發和鞋子。”
那也就是說……其實從我們剛上路的時候,這黑墨鏡就已經盯上我們了?
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我想了想,喉嚨有點兒堵得慌,說起話來連著氣管都疼,“唐克,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他們都在找龍鼑。”
或許,自始至終,老爺子就是出來找龍鼑來的,黑墨鏡呢?他應該是另外的一夥人,也來找這個龍鼑,為了通過我去找我家老爺子的過程來尋找龍鼑,所以以我們為目標。
“對對對,”唐克一拍腦門兒道:“我知道他怎麼想的,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派一小夥人把東西送走,黑墨鏡肯定懷疑咱倆是被安排來送東西的。”
我一直懷疑在寺廟裏看到的那一夥人應該是老爺子的團隊,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小和尚說的那個和我家老爺子長得一樣,但是歲數年輕很多的人是誰?
反正現在那個姓葉的人給我指引的方向在崖塔縣,繼續往那兒走,應該能找到答案。
我準備繼續出發,唐克卻仍舊盯著瘋子看,瘋子被他看得不自在,嘿嘿一笑,雖然隻是個笑容,但是總覺得裏麵透著陰冷。
“說了這麼多,那你到底是誰?你來幹嘛的?”
瘋子聳了聳肩道:“我就是個四處給人解蠱賺錢的。”
這瘋子從開始就是半路上殺出來的,他說他之所以會被黑墨鏡給盯上,隻是個意外。
“行,”唐克點點頭道:“那你要這麼說的話,大家各走各的路吧。”
說完,我們把瘋子扔下,唐克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出了果園。
天已經亮了,朦朦朧朧的晨光穿過樹影灑落在瘋子的身上,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是一個朦朦朧朧的光圈。
我有種預感,這個瘋子並不簡單,我們一定會再碰麵。
從果園離開之後,我和唐克一路十分曲折,又是搭便車又是坐摩托,一路艱難,還被人指錯了路,到了一個跟崖塔縣根本不通車的縣城,反正就是一路艱難吧,最後搭上去崖塔縣的長途車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我心裏感慨萬千,沒怎麼出過門兒的人真是不知道出門的辛苦,坐在車上的時候,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算是落了地,坐在車上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