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我感覺到陣陣涼意從後頸處蔓延開來,好像一隻小手,摩挲著我脖子後的皮膚,人不住戰栗。
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對於“棺材”這種東西都有種莫名的感覺,敬畏、好奇、恐懼,就是因為棺材代表著死亡,而又與城市裏的人有著相當的距離感,才會導致這種微妙的看法。
反正我是怎麼都沒想到,老爺子從這裏拿走的東西,會是一口棺材。
我再向黎嫂打聽這支隊伍的事情,黎嫂隻說他們穿的很好,車也很好,其他的都不好說,當我問起有沒有在隊伍裏看到一個老年人,黎嫂還是搖搖頭,不過她沒有直接否認,“那幾天我沒怎麼出門,很少見到他們。”
旁邊的唐克也來了興致,不過秉承他向來幹爽利落的做事風格,唐克說不如直接下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坐在這裏靠猜是沒用的。
我們兩人一拍即合,瘋子坐在旁邊始終沒有發話,我試探性地問了一聲,畢竟我們是要去辦我們的私事兒,瘋子願不願意去,都有他自己選擇的自由。
不過瘋子比我想象中爽快,不但沒有退縮的意思,反倒對這事兒挺感興趣,直說道:“這種好玩的事情當然要去了!”
我尷尬地一笑,估計他去了就不覺得好玩了,唐克更是用看神經病的表情看他,無奈地搖搖頭道:“裝瘋時間長,入戲太深拔不出來了。”
眼看著時間已到午夜,我和黎嫂商量一下道:“你隻管收拾東西,如果我們第二天早上沒出來,你就自己先走……”
話說到一半兒的時候,我的速度很慢,莫名地覺得奇怪,我好像是出自本能這麼說的,就好像,已經預料到了我們明天早上出不來。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我沒敢多想,跟在唐克和瘋子後麵出門了。
人還沒來到那棵大樹下麵,瘋子若有似無地笑了一聲,唐克臉上掛不住,氣得低聲罵罵咧咧了兩句。
我們到的時候,那傻子還沒來,我有點兒鬱悶地望著唐克道:“我也是信了你的邪,還真相信個瘋子的話了!”
唐克倒是一臉的胸有成竹,晃了晃手指頭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你知道人和野獸的區別?智商!人有智商,靠腦子決定行為,沒智商的靠本能決定行為,什麼是本能?吃就是本能。”
“那就再等一會兒,”我指著手表,“半個小時,不來的話,咱們仨分頭行動,倆人在村子裏找找,一個在這兒等。”
我們一拍即合,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我的腦子始終停不下來,總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幹,就和旁邊的瘋子搭話,“你那把匕首挺別致的,借來看看?”
瘋子始終是笑眯眯的,翻出來匕首握在手裏卻沒有給我的意思,“隻能看,不能摸。”
聽說,好的匕首就像玉石,跟在主人身邊時間長了,是有心性會認主的,不能隨便給別人碰。
我就這麼遠遠看著,在月光下,匕首燁燁生輝,就連刀鞘上也鑲嵌著寶石。
其實從我第二次見到瘋子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家夥很不一般,身上穿的用的都非常精致,不過不是什麼土大款熱衷的奢侈品,大多是一些我叫不上來名字的牌子,一般來講,這種不光有錢而且低調,一般都出自非同一般的家庭,家教和涵養在那兒擺著呢。
我聽唐克說過,瘋子這把刀不一般,而且是滿族人的東西,就旁敲側擊地向瘋子打聽道:“這看起來不是漢人的東西啊?古董吧?”
“當然是古董。”被我這麼吹捧了兩句,瘋子還有點兒洋洋得意。
“哪兒來的?”
我故意裝作一臉好奇的樣子,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謹慎了,但這話一出口,瘋子顯然有些警惕,挨著我的肩膀也挪遠了一些,不過這種警惕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非常自然道:“收來的,花了大價錢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瘋子這說法並不可信,他肯定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這把匕首背後,似乎有著什麼非同一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