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有活著的生物,光是這一句話就足以令人汗毛豎立,可如果這東西能夠導致大地都跟著震顫,那該是多大的個頭兒?
唐克一拍地麵道:“我就說嘛,如果不是活物,怎麼可能存在有規律的周期?合著這東西還挺準時,這是上了發條了啊。”
我沒工夫跟他拚,隻問道:“你們說,有可能是什麼東西?”
對麵的葉修點了根煙,還沒抽兩口,被唐克搶過去,叼在嘴上眯著眼睛抽起來,葉修有點兒憋氣,摸了摸煙盒,原來唐克早就發現是最後一根了。
葉修比我們年長個十歲左右,為人沉穩,沒和唐克一般計較,他皺著眉頭分析道:“西南一帶的崇山峻嶺植被茂密,多是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尤其這一帶貼著山脈,山清地靈,能長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是可能發生的。這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事兒。”
我發現葉修這種人和我不一樣,倒是和瘋子有點兒像,做事兒的時候頭腦清晰,做一件事兒就是一件事兒,能夠拋開所有旁枝末節,心無旁騖地琢磨一個問題,而不受其他幹擾因素的影響,我就不行,我家老爺子也說過,我心思太散,琢磨事情的時候總是自己跟自己打岔,而唐克則是另一種人了--他,根本不動腦子。
雖然沒繼續追問,但是我心裏還是忍不住琢磨,這村裏的人在這兒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從來沒有去研究下麵到底是什麼東西?而這東西和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有關係嗎?
葉修靠在牆邊,月光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我沒問他明天的計劃,因為我們來阿龍家之前,那個主事兒的老人說過一句話,問我們是不是來找進山的那批人。
也就是說現在山裏麵有一批人,據我猜測,那些人很有可能是老爺子,當然,也有可能是葉修的人,不過葉修和老爺子顯然並不是同盟。
且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否出於正義,但他是老爺子隊伍裏的內鬼,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我們得到的上一條線索指明,老爺子肯定會到充閩村,這樣一來,即便現在裏麵的不是他們,他們也肯定會來。
抱著這樣百分百的把握,我反倒覺得沒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們準備出發,阿龍說那地方沒什麼人肯進去,而且一路上情況險惡,不光是地形複雜,蛇蟲鼠蟻也很多,貿然進去會有危險,讓我們在這兒等著向導回來。
我借口跟阿龍出去打水,出門便拉著他問道:“上一批人裏有沒有這個人?”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就像滿大街貼小廣告尋人,我拿著老爺子的照片給阿龍,誰知道他連看都沒看一眼,搖搖頭道:“他們來的時候都包裹得很嚴,墨鏡口罩圍巾,根本看不到臉。”
聽到這個答案,我心裏有點兒猶豫了,好像不是老爺子的人。
我和阿龍一人扛著一隻水桶來到河邊灌了滿滿一桶水,旁邊的阿龍看到我灌得那麼滿,反倒笑了,我一看,他的桶隻灌了三分之二。
“反正怎麼都會灑掉,貪多是沒有用的。”
我被阿龍這話說得心裏有些感慨,這讓我想到一直以來,我都被重重謎團包裹,就像繭裏的蠶,我想拆開所有線索,想了解所有真相,但事實上這並沒有用,反倒會讓我精疲力盡,恰恰想法,如果蠶想要脫繭而出,並不需要啃噬掉整個蠶繭,給自己找出一條路就夠了。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我和阿龍正想去看熱鬧,突然看到前麵的人分成兩邊,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正瘋了一樣向我們跑過來。
這馬一看就是驚了,跑得那叫一個破馬張飛,根本沒人能製得住,加上這村裏人根本沒養過馬,又不會騎馬,碰到這場麵顯然都傻了。
馬直勾勾奔著我和阿龍衝過來,我連忙往後躲了一下,幾乎是貼著我的胸口衝過去的,什麼東西還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撞得我肩膀生疼,就這一下,骨頭都快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