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渾身的血都衝上了腦門兒頂,人也慌了,二話不說便衝著唐克跑了過去。
這一過程就像慢動作,唐克瞪大了眼睛望著我,眼看著我們倆的距離越來越近,那聲音也離他越來越近,緊接著,我便看到一個紅豆大小的東西落在了唐克的手臂上!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樣,隱約能看到它落下後,背上那三對顏色詭異的翅膀,那種紅色實在可以用妖豔來形容,紅得有些過分,紅色的翅膀上還有什麼紋路,但是已經看不清楚了,我也沒時間看清楚。
就在我和唐克隻差兩步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落在自己手上的蟲子。
然後,慢慢地,緩緩地,唐克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很少看到唐克笑,這廝總是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我總問他幹嘛這樣,好像跟誰欠他錢似的,唐克卻洋洋自得道:“這叫保護色,不夠厲害的時候,隻能裝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這世界上誰還不愛笑啊!”
印象中,這是我第一次在唐克臉上看到如此溫暖如此釋然的笑容,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是突然聯想到了棉花糖。
就在那蠱蟲落在唐克手臂上不到一秒的時候,我人已經到了唐克麵前,跑得太急,都來不及刹車,人差點兒撞在唐克身上,我一伸手打中了唐克胳膊上的那隻蠱蟲。
一陣熱辣的感覺在手心裏傳開,就好像手上被熱油星崩到了一樣,甚至更加嚴重,一瞬間疼得我呲牙咧嘴,眼淚都快下來了,連忙抬手甩了甩。
那隻蠱蟲黏在我的胳膊上,唐克的手臂上也滿是汁液,隻見唐克已經有點兒傻了,靜靜地看著他的手臂,我大罵一聲道:“還他媽看什麼看!”
說完,我拽著袖子給唐克將手臂擦幹淨。
這廝的胳膊還是那麼黑,汗毛跟牛毛一樣,估計摸著都紮手,但是胳膊上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有什麼感覺?”
唐克沒回答我,反倒是望著我道:“你什麼感覺?”
我搖頭,手上那灼燙的感覺很快便稍縱即逝,我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掌,隻見那隻蠱蟲已經被我拍死了,成了一個黏黏糊糊的小肉餅,根本看不清楚其原來的樣子。
事情發生得太快,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下來了還有點兒沒回過味兒,我聞了聞,那蟲子身上有種奇怪的味道,覺得好像很熟悉,但是一下又說不上來。
我和唐克沉默了半晌,我低頭將手上那隻蟲子處理了一下,就聽到旁邊的唐克喃喃道:“齊不聞,你為什麼要……那個我?”
“哪個?”我抬頭瞪了他一眼道:“不是,你把話說明白,我哪個你了?別說的特麼好像老子對你做什麼了似的,我挑食,沒那麼重口!”
唐克苦笑一聲,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從牙縫兒裏麵擠出來幾個字兒道:“從我幹這一行開始,我一直認定了一個想法,必須要靠自己,我覺得哪天我就算快要死了,也不會有人救我。”
“順手,”我滿不在乎地擦了擦手掌,現在手上的蠱蟲屍體已經被處理掉,就跟拍死隻蚊子一樣輕描淡寫,但是我始終覺得,這件事兒沒這麼簡單,所以心裏有種很複雜的感覺,覺得危險,但是又不知道這危險會從哪兒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讓人特別別扭,我長出了口氣道:“反正我又不怕蠱。”
這說的是實話,我當時確實沒覺得危險,而且我這特殊的體質是我家老爺子都承認的,估計沒這麼容易搞死我。
唐克仍舊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我踢了他一腳道:“你別和個姑娘似的,多愁善感的我就不喜歡了!不是,你剛剛怎麼回事兒?”
剛剛唐克的反應非常不對勁兒,顯然是慌神了,要知道,我和他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多了,還從來沒見過唐克這個反應,說他沒事兒我都不信。
“齊不聞,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