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廠已經廢棄了這麼長時間,不說別的,自來水估計是早就沒有了,蛇老漢還拖家帶口養了這麼多蛇,不吃不喝在這上麵修仙度日的?
我想不明白。
隨著吱呀吱呀的響聲停下,我們已經來到了三樓。
三樓是個閣樓,坡屋頂,可用麵積並不大,牆角散亂地堆積著一些雜物,看起來有衣服還有書本,但是總體而言,隻能用垃圾來定義了。
整個閣樓就隻有一側有窗戶,用破破爛爛的布簾擋住了,從布簾的空隙中,隱約有陽光投射進來,才得以讓我們看到這個房間的全貌,而在閣樓的另一側,擺著一張床,我猛地一看差點兒被嚇一跳--床上尼瑪竟然擺著具木乃伊!
唐克顯然也注意到了,他趁著蛇老漢不注意的時候,試探性地向那張床旁邊湊了湊,隻見那具木乃伊是個全身包裹著繃帶的人,大概還活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的皮膚潰爛了,黃褐色的膿水浸濕了繃帶,但是顯然,這具木乃伊身上的繃帶還算幹淨,基本能看出來原來的本色,應該是經常換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蛇老漢的兒子。
唐克之前曾經給我說過,蛇老漢的兒子生了重病,所以他才需要賺錢給兒子看病,但是看這架勢,也不知道是什麼病,誰知道還有沒有救了?
發現我和唐克正在觀察他兒子,蛇老漢很是不悅地用金屬棍在地上猛敲了一下,我連忙回過頭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龍鼑呢?”
蛇老漢手中的金屬棍一揮,指著旁邊不遠處,我就看到了一口大缸。
遠遠地,並不能看到缸裏麵到底有什麼,但是我的心跳有些快,早在寺廟裏的時候,我就聽說這龍鼑如何神奇,想到今天終於能見到這東西,心裏的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旁邊的唐克沒我這麼多的內心戲,隻見他已經兩步來到了龍鼑麵前,首先先是趴在地上看了一眼,唐克好像在找什麼一樣,手在龍鼑那三條腿兒上摸索了半天。
我記得當初唐克就是根據地上的痕跡,判斷出了當時藏在寺廟裏的東西是龍鼑,當時還以為他亂吹的,現在不由得很是好奇,也湊上前去查看,這便看到那龍鼑的足的確非常奇怪,有個小碗的碗口那麼大小,上麵雕刻著精密的圖案,我學著唐克的樣子想摸摸看,卻被唐克大喝一聲製止了。
“別亂動!這龍鼑的足是有機關的。”
唐克說,龍鼑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內部空間很小,因為裏麵是有夾層的,這種夾層服務於煉蠱的人,他們將不同的蠱藥放在不同的夾層裏,然後通過調配龍鼑足上的機關,控製什麼時候增加什麼蠱藥。
說白了就像個帶定時作用和自動配料作用的料理機。
我聽完都想笑,這東西也有點兒太高科技了吧?直接把這工藝改一改、加工加工,出門兒直接賣給做老湯鴨的算了。
“你不要不信,”唐克的表情很嚴肅,“你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吧?想要做出來這麼一個龍鼑,很難的,你要知道多少人以前為了爭這個東西連命都丟了。”
我明白,遠的不說,就說那些寺廟裏的和尚,光是那件事情,就讓我明白了這東西與生俱來的危險性和殘酷性。
唐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這才站起身來,去看那龍鼑裏麵的東西。
龍鼑上麵蓋了張紙殼,就是那種瓦楞紙板,上麵還印著XX薯片的字樣,不知道是蛇老漢從哪兒弄來的食品箱,說真的,要不是這家夥解蠱的那兩下子的確令人歎為觀止,其他各個方麵,就和撿垃圾的老頭兒沒什麼太大區別,誰能想到這個曾經讓無數人搶破了頭的龍鼑在蛇老漢手裏居然用個破紙殼蓋著?
我心中唏噓不已的時候,唐克已經將那張紙殼掀開了,霎時間,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就看到整個龍鼑中都漂浮著猩紅色的液體,顏色比我剛剛喝的那碗還要再暗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