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到處尋找瘦張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這個情況會不會傳染,反正我在地上沒有發現瘦張的身影,心裏就慌了,恨不得把每個人都拽過來認認臉。
“先生,”柳旗湊到了老爺子身邊,低聲窸窣了兩句,老爺子抿著嘴唇,微微點點頭,柳旗便撇了撇嘴道:“那還真夠毒的。”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什麼,忙問了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聽老爺子給我解釋道:“這叫做顛蠱,說白了,就是讓人失去意識,就跟瘋狗一樣。”
關於顛蠱的事情,最後一次出現在曆史長河中,還要說到民國時期,地方軍閥盛行,正是搶地盤的時候,由於滇軍的部分勢力範圍是與川軍相連的,打得正凶的時候,幾次都在川軍手裏吃了敗仗。
那個軍閥氣不過,在部隊中征集辦法,就有個被當做壯丁抓來的士兵提出了個辦法,說自己的婆娘是蠱苗,可以用蠱術對付川軍的人,軍閥連夜將那士兵的妻子接過來,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煉出了顛蠱,親自來到了川軍駐地飲水河的上遊,將蠱毒傾數泄入。
第二天天不亮,消息便如炸了鍋一樣傳到了十裏八鄉,說川軍那個駐地的部隊全員都瘋了,見人便抓,見人便咬,就連上麵派下來給他們看病的大夫也慘死在紅口白牙之下,百般無奈,川軍上麵的人隻好派兵將這支部隊就地解決了。
傳說也好,野史也罷,在真實性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疑點,但是我始終相信,這些事情至少會有一定的事實根據,不可能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老爺子一眼認定了眼前的這些人中了顛蠱,我站在旁邊滿臉愁容,心說我這是惹了什麼人了,居然有人會用這種狠毒的招數來對付我。
“不要分神,”老爺子在我耳邊輕聲道:“先把蠱解了再說。”
老爺子說,這種顛蠱可以說是在精神上影響人的一種蠱,和情蠱、恨蠱等有所相似,相比較生蠱、陰蠱這種在肢體上控製人的蠱,在精神上控製人的蠱說好解就好解,說難解也難解。
但是看到老爺子雲淡風輕的表情,我心中有說不出的踏實,果不其然,他很快便想到了解蠱的辦法,讓柳旗在行李袋裏找出了一些東西。
一瓶草籽,一瓶黑色的泥巴,還有一個黑色的小壇子,隻有巴掌大小,像一些餐廳裏裝辣椒醬用的罐子。
老爺子這邊已經拿出了一把紅繩,柳旗則用草籽混在了泥巴裏,將一切準備就緒後,柳旗抬頭看了我一眼道:“小爺,勞煩您幫把手。”
說著,柳旗將那個小壇子遞給我,我下意識問道:“這裏麵是什麼?”
一邊說著,我就一邊伸出手想將壇子打開看看,手還沒動,就聽到旁邊的老爺子低聲道:“是蛹蟲蠱。”
我被驚得差點兒將壇子丟在地上。
這蛹蟲蠱我是見過的,在火車上讓唐克和大半車的人上吐下瀉的東西,就是這蛹蟲蠱,頓時,我就覺得抓著壇子的手已經麻了。
迎麵一個男人向我走來,表情呆滯雙目無神,肩膀和我的肩膀撞了一下,他卻毫無反應,從我身旁擦肩而過,還沒走出去兩步,柳旗使了個絆子,就把男人絆倒在地。
男人立馬掙紮起來,奇怪的是這東西雙手不怎麼動彈,就是身子好像蟲子一樣蠕動,老爺子看著點點頭,努著嘴指了指那人道:“看,就是中蠱了,大腦被蟲控製,腦袋裏已經沒有人的意識了。”
我聽得一知半解,就看柳旗將這人摁在地上,隨即對我招招手,示意我幫他摁住這人,順手接過了我手裏的壇子。
柳旗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雙特質的銀筷子,用筷子在裏麵夾出了一條足有兩截指頭長一根指頭粗的蛹蟲蠱,隻見那蟲子還在不停蠕動,頭尾蜷曲,白嫩的身子一截一截的。
我死命摁著身下的人,柳旗趁機將那蛹蟲蠱塞進了男人嘴裏,白色的身影隻是一閃,迅速順著男人的舌頭鑽進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