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瘋子說今晚進山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這個“山”,到底是什麼地方。
後來路上的時候,瘋子和我聊了聊,說他找到了一個地方,應該就是蠱王塚的所在。
在這之前,我和瘋子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說起話來一般都是非常篤定的,我很少看到他會有這樣猶豫不決的表現,我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道:“這消息是你從哪兒拿到的?”
隻見瘋子沉吟一陣道:“Michael那兒。”
果不其然,他不說我也猜到了個大概,總覺得這個Michael不靠譜,光是聽名字就覺得不靠譜,雖然人還沒見到。
但是我的腦袋轉了轉,突然有點兒反應過來了,“哎?就是上次在王府花園和你打拳的那個?”
瘋子點點頭,反倒是有些詫異地望著我道:“你才知道?”
這人不光和瘋子打過拳,而且在我印象中,我還曾經見過他和河奈一起出現,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兩個,當時我家老爺子還在場,我一下聯想到了我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這才將這個名字和本人聯係在了一起。
我咬著嘴唇想了想,在腦袋裏麵回想起了當時和這個Michael幾次見麵的場景,總是覺得這人讓我覺得不太舒服,說不清楚是哪裏不對勁兒。
大概是累了,再加上車子在高速上行駛得非常平穩,這一陣搖晃之下,我開始有點兒犯困,不知不覺間,人就閉上眼睛,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
朦朧裏,我聽到瘋子好像在和前麵的夥計說話,但是具體說了什麼,我根本聽不清楚,人好像夢魘了一樣,拚命想要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可耳朵卻好像不聽我使喚一樣。
唯獨能夠感受到的,是陽萊溫暖的身體在我身上使勁兒蹭了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斷斷續續的夢境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車身猛地顛簸,讓我從車上醒了過來,探頭看著四周,發現眼中可見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天早就黑了,四周空無一物,連路燈都看不到,從前麵的擋風玻璃往外麵看出去,就看到大燈照在地麵上,地上到處都是碎石頭。
瘋子也睡著了,可能是被我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眯著一條縫看著我道:“上縣城公路了。”
瘋子對前麵的夥計問了一聲什麼時候能到,夥計回答說至少還要兩個小時,我一聽這話,困勁兒又上來了,再加上百無聊賴的,而且兩個夥計在,我也不方便和瘋子聊天兒,幹脆又睡過去了。
但是這一覺並沒有維持兩個小時,我感覺根本沒有睡多久,突然又是一陣顛簸,這次的顛簸比上次更加嚴重,我差點兒衝到前排座椅中間去,車子也馬上停了下來,我從擋風玻璃裏麵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那車差點兒和前麵的車撞在一起。
不光是這樣,後麵的車子也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音,和我們這輛車就隻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
我被從夢裏麵驚醒,人還有點兒惱,就從車上跳下來,兩步來到前麵河奈他們那輛車旁邊,以為是他們的車子出了問題。
河奈和一個夥計從車上跳下來,我人還沒到跟前,先聽到了那夥計發出一聲低呼,緊接著,我上前一步,目光越過夥計的肩膀就看到河奈那輛路虎的車燈照向前方,起初是照在地麵上,但是很快的,車燈的光線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前麵是一道斷崖。
這斷崖的形狀還有點兒詭異,斷麵非常新,好像是剛被衝出來的一樣,下麵的河水非常湍急,匆匆地向兩邊延伸開來。
水流聲聲振聾發聵,那聲音好像在心頭發出了一陣衝撞似的,反正我是覺得心跳有點兒加速,心髒也撲通撲通一陣狂跳起來。
好懸……人到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後怕,剛剛要不是我們這幾輛車刹車及時,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反正關鍵是後麵的依維柯,要是沒能立馬刹車的話,估計現在就要到下麵的河水裏麵去找我們這三輛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