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個。
黑墨鏡是第三個我眼睜睜看著死在我麵前的人。
雖然不知道瘋子和黑墨鏡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我能感覺到黑墨鏡的死對於瘋子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停下來,子彈還不知道在機場的哪個角落等著我們,一旦停下來,可能就要永遠停在這兒了。
機場裏麵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就連安檢口的工作人員也都下傻了,一個個蹲下身子趴在操作台後麵,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來一群警察,但是礙於人群相當混亂,在橫衝直撞的人流之中根本寸步難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人管我們,河奈第一個衝進了安檢口,我和瘋子也緊隨其後,將我們都推進去之後唐克才跟著衝進來,大概因為人群之中沒人像我們這麼鎮定,目標明確地往安檢口裏麵衝,後麵的警察也忙著跟了上來。
“這邊!”剛跑過一個轉彎,河奈突然停下來,拽著我們衝進了洗手間裏,聽到警察的腳步聲跑遠了,我才想起來要喘口氣。
起初我是覺得,對方帶著槍肯定過不了安檢,但是再一想想又覺得這想法未免太過可笑,以金玉執的本事,既然敢在機場裏麵殺人,那也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兒。
對,我已經認定了下手的人肯定是金玉執,不然的話,我、瘋子、唐克和河奈都在這兒,沒必要先拿黑墨鏡開刀。
看樣子還是個報複心挺強的小同誌。
瘋子靠在牆上始終不說話,失魂落魄一般,我看著他那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或許在潛意識裏麵,我覺得我們這種人已經不需要安慰--這一路上我們經曆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早已經將人磨礪得根本不像個人,說鐵石心腸有點兒過分,但是至少,我覺得已經不會太脆弱了。
唐克和河奈在旁邊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陣,其實我現在倒是不太擔心了,反正金玉執沒想要我們幾個的命,他殺黑墨鏡一是報複背叛,二是殺雞儆猴,但是我們幾個不一樣,憑著我對金玉執這人性格的分析,他會一直利用我們,跟著我們,直到我們找到返生蠱,就像這次小號一直跟著我們,等我們拿到盒子的時候才出手一樣。
這種感覺其實挺操蛋的,就好像屁股上黏了個小尾巴,甩也甩不掉,雖然目前也不致命,可跟在後麵也夠惡心人。
“但是金玉執在暗處,”我也累了,靠在牆上喘了一陣,幹啞著嗓子道:“想揪出來也不容易。”
“這種人不能揪,”唐克不知道從哪兒摸了一根煙塞到嘴邊,“要引出來。”
正當唐克說完,突然有個大媽進門,一看到門口叼著煙的唐克立馬尖叫一聲,“流氓!”
我這才知道我們是進了女廁所,那大媽一聲還沒喊完,旁邊的河奈勾著唐克的肩膀道:“大媽,我們不是流氓,我們隻是借用洗手間商量點兒少男少女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說完河奈腳尖兒一勾就把門給關上了。
門外響起了廣播聲音,通知我們所在的航班開始登機,可是登機口前麵空蕩蕩的,連工作人員都沒有了,反正登機口的門也沒鎖,估計是剛剛正有人登機的時候,下麵就亂起來了,我們幾個趁勢溜了進去。
空姐還在艙門前站著,我們幾個裝作沒事兒人一樣上了飛機,但是這麼一等就等了兩個小時,聽著飛機上的廣播播報稱機場裏發生了特殊事件,要延遲起飛,艙門前的空姐還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會是什麼特殊事件,唐克和河奈聽到她們的議論聲,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一聲不懷好意的冷笑。
我們是按照座位號坐好的,我和瘋子在一排,唐克和河奈坐在另外一排,而在我和瘋子中間,空著一個位置。
那原本應該是黑眼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