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路向西(1 / 2)

我們一路向西,車子在莽莽雪原上馬不停蹄地奔馳著,起初兩邊還有一些連綿不絕的山巒,還讓人覺得有幾分新鮮感,漸漸地,到了最後,周圍就隻剩下了一片皚皚白雪,連山巔都被白雪覆蓋著,山頂上掛著厚厚的雲層,整個天地間就隻剩下了白色。

到了這個時候,人就有點兒惡心,我幹脆不往外麵看,免得想吐。

不過一路上隻能我們四個換著開--夥計很快就下來了,開不動了,我還以為是夥計犯懶,可是等自己親自上陣之後才發現,在這雪原之上開車,光是眼睛就快被晃瞎了,人也有點兒不舒服,腿都開始發軟。

這是雪盲症。

唐克說我們倆沒用,信誓旦旦要自己親自上陣,可是就連他上陣之後,開了一陣子也就開不動了。

我們一個人堅持的時間不久,很快就要輪換著繼續開,就是這樣,車子到了最後也堅持不住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舍不得開暖風,怕費油,畢竟油沒多少。

本來我以為沒問題,畢竟是在車裏,可等著真正開起來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車子四周都在漏風,車窗就不用提了,根本就凍住了,人要是貼著車窗靠一會兒,衣服都會粘在車窗上,本以為腳底下會好點兒,可是更冷,寒氣貼著底盤往上滲,隔著底盤、腳墊和鞋子,腳丫子好像直接踩在冰層上一樣。

這樣的天氣,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是車了,我們跑了沒多長時間就覺得車子有點兒不對勁兒,一路上隻能停停跑跑,即便是停下來的時候也不敢熄火,生怕車子打不著了。

我知道在極寒地帶,車子打不著,慢慢就會凍住,西伯利亞地帶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其實我已經後悔了,當初出發的時候,隻是上嘴皮子碰著下嘴皮子,上下動一動的事情,等到了路上才知道一路上的艱難險阻。

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就更加難熬,大燈打在地上,反光過來就是明晃晃的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如果不是聽著地圖的話,根本分不清楚路。

以前我和唐克第一次出門回到市區之後都會止不住抱怨,覺得城市裏麵路況太差開車不爽,完全不如在外麵撒野地開車那麼痛快。

可是到了現在我才開始懷念城市,懷念高度文明的社會--在城市裏的時候,總覺得導航特煩人,一會兒提醒限速拍照,一會兒提醒擁堵,可是現在,導航除了提醒我們偏航之外,很長時間都不吭聲,就好像我們已經被遺棄了一樣。

我甚至幾次故意開偏了,就想聽導航提示我們重新規劃路線,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我們還在這個地球上行駛著。

本來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應該當天淩晨時分就能趕到預定地點,但是由於路況不好,到了半夜的時候才開了一半,以至於天亮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時間過得波瀾不驚,沒有任何起伏變化,就好像時間已經停止了一樣。

這種靜止下來的時間就像是靜止下來的心電圖一樣讓人絕望。

我們一路停停歇歇,我對於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了沒有參照物比對,覺得一切都沒有變化,直到夥計低聲喊了一聲道:“小齊爺,好像快要到地方了。”

聽到這一聲的時候,我猛地從座位上坐直了身子,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能是激動,好像是從植物人狀態突然活過來了一樣。

我搶過了唐克手裏的地圖,對著手機上的坐標看了一眼,將手機地圖縮小到和紙質地圖一個比例之後就會發現,我們的確已經處於這個大拇指一樣大的直徑圓圈裏麵。

但是放大地圖之後就會看到,我們其實隻是在其中一個點上,在這樣遼闊的範圍之內,我們這個點顯得微不足道,距離我們真正要找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遠--是真的不知道,對於準確地點完全茫然,根本沒有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