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南寶山再往南去七十裏就是南北互市的邊鎮名叫穀河五裏街,是靠近臥龍山最後的南朝版圖上的城鎮。
老皇帝在位時采取懷柔政策,對北地的零散北莽子並未采取如何強力的管控措施,於是穀河五裏街就逐漸成為了類似於黑市一般的存在,除了管控力度較嚴的兵刃比較難以搞到外,幾乎所有東西都能在這裏被北莽子用牛羊或是各類南朝稀有的草藥奇珍來交換。
順聖女帝即位後,在成立監風閣的同時就成立專門的互市監進駐邊境的集鎮,後委任各洲巡撫兼任各互市集鎮的互市監一任,明文指出隻有在每年的八月十五之後的一月時間內開通互市,並嚴格把控互市貨品的品類,以高壓手段直接管控住各邊境地下貿易的流通,所以如今每逢八月十五以後,是穀河五裏街最熱鬧的時候,那時會有南來北往的各種商隊來此。
自打決定一定要帶徐小宛去南洲求醫的那一天開始,白同塵就每日跟隨張三鬥砍柴,中間村長還教了白同塵一段簡單的運氣口訣,日複一日的練習下來,竟愈發的覺得通體舒暢,偶爾還能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清涼流動,這讓白同塵越發的覺得這砍柴劍法的奇妙,而從張三鬥口中,白同塵也得到了互市集鎮在八月十五以後開啟的消息,南洲距離北地山高路遠,想要回到南洲,能找尋一個合適的商隊跟隨回去,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而在白同塵抓緊準備歸程的這些日子裏,南寶村還發生了另一件大事,泉溪洞天的水,竟然日漸的幹涸了,原本長在山壁上的奇珍靈藥也枯萎到所剩無幾,這是從第一代南寶村村民發現泉溪洞天至今為止從未發生過的事,這件事的發生也讓徐小儀更加的緊張,沒了泉溪洞天,草藥枯萎了,妹妹徐小宛的身體以後該用什麼撐下去呢?
白同塵能感覺到村民們心裏的緊張,就連平日裏心大如牛的張三鬥,提起這件事情也是一臉嚴肅,但是終究沒有誰站出來說出什麼原因,雖然緊張,但依舊過著各自的日子。
如往日一樣,這天夜裏白同塵在跟著張三鬥砍完柴以後,又自己在院子裏用行露再練兩遍砍柴的招式,每每練到其中一記橫砍的時候,總覺得身體隱隱與這一記有什麼共鳴,但從來隻是幾十遍裏出不了一次,每次也僅僅是稍縱即逝,這讓白同塵感到非常惱悶,但還是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簡單的招式。
“高兄弟,這馬上都要子時了,時候不早早點休息吧!”早就躺到床上的張三鬥隔著窗戶喊道。
白同塵尷尬一笑,自己研習招式入了迷,每每都會忘記如此會打擾到張三鬥的休息,可是才剛似有些感覺,此時停下來又覺得可惜,隻得說道:“張大哥,你先睡,不知怎地今天精神的很,睡不著我去伏鯨湖邊透透氣。”
張三鬥此時已經困得迷迷糊糊,嘟囔道:“要俺說啥時候就該做啥時,這該睡覺的時候就得......睡...。”
白同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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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搖搖頭,收起行露,出門往伏鯨湖畔走去,南寶村的夜色格外有一種清澈的美感,墨黑的夜空點點繁星隱約在淡淡的薄雲之間,一彎柳月仿佛觸手可及,南寶村好像離天就隻有幾丈那麼近,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概這就是他們善良純潔的原因。
來南寶村兩月有餘,這還是第一次深更半夜的來伏鯨湖,清冽的星光映在湖麵上,竟真的有一些出世的意境,白同塵深吸一口氣,行露劍霎時出鞘,通透的行露劍身上流轉著淡淡的星光月色,流光的湖麵映在劍身仿佛行露劍是活的一般,白同塵有一絲詫異,還未開始練習心裏的那種微妙的共鳴就好似呼之欲出一般,趕忙尋規劍招,順勢練起來。
如果此時白同塵的身邊有人,便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絲絲的青光流轉,便可以看到漫天星辰隨著劍招起伏而時而閃耀時而暗淡,便可以看到四周山林草木跟著白同塵的氣息流轉而飄搖零散。
白同塵不斷重複拚湊著砍柴劍法的所有招式,一遍一遍的不停組合。
此時突然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在白同塵腦海中響起:“世人的道是道德的道,我的道是道理的道,從不問誰從何來所為何事,隻道我去向何方長眠何處,八百裏山水如我壺中老酒,三千裏世俗是我袖中一物,一萬裏一劍我氣自長!”
白同塵一劍揮出,劍氣自劍刃而出如奔雷四散而去,平靜的湖麵被劍氣掀起層層波濤,隨著四周山林被掃過發出的樹葉摩挲聲響,翻湧的湖上忽得出現一渾圓身影,是一巨龜自湖底浮出水麵,巨頸一伸仰天發出滔天巨吼,宛如平地起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