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風保持著雙手托舉的姿勢,幽幽的金光從他肥碩的手掌中散發而出,金色光點好像精靈般飄然而飛。
而在他頭頂上空此刻正懸浮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金鍾,在金如風的操縱之下金鍾緩緩地旋轉,向上飄飛竟逐漸變大。
金鍾還在持續地旋轉、變大。
“那是”夏道常和魯達深目光呆滯地看著空中的金鍾喃喃道。
金鍾逐漸變得有五米般大,映襯之下八尺高筋肉爆棚的金如風卻顯得有些瘦了。
這金鍾保持五米左右的大,這時眾人倒也看得真切。
金如風頭上的金鍾隱隱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卻顯得古樸質沉,也不知這金鍾是用何材質做成的,明明看著不怎麼起眼,卻讓人有著看了一眼就挪不開目光的魔力。
金鍾上紋刻著晦澀的紋絡,光芒正是從這些紋絡而出,好像是蘊含著某種世間真理,讓人感覺到一股五體投地的崇敬感。
“咚!咚!咚!”
從金鍾身上傳來一聲聲鍾鳴,每一聲都悶沉悠揚,一圈圈的聲波伴隨著靈力宛如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這一聲聲鍾鳴不斷穿透眾人的耳膜,讓人感覺這些鍾鳴神聖、*、慈悲、肅穆各種的感覺湧上心頭。
大家竟然肅然起敬,湧不起一絲抵抗的念頭。
大道古拙,沉吟古今。
每一聲鍾鳴都好像牽連著眾生的命數,又好像是千萬年前便存在了般,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
納蘭玨和兩位家主目光呆滯,麵無神采般凝望著浮在空中的金鍾,好像是三個接受洗禮的信徒,隻有服從而沒有反抗。
羅剛與金如風對視了一眼,輕輕一笑,很滿意他們的反應。
連續的鍾聲貫徹入耳,納蘭玨仿佛眼前已經不再是他們身處的那個暮雲山頂了,好像已經變幻了一個地方。
“這是哪裏?”
納蘭玨不禁口中喃喃閃爍其詞,他仿佛好像來到了一個火焰的世界。
置身於火焰之中,納蘭玨仿佛看見了地獄,看見了死亡。
他當然不是在地獄,可是他卻生生地看到了死亡。死亡本來納蘭玨是不怕的,人生在世,武道至上,誰還沒有殺過幾個人呢。
納蘭玨當然殺過人,而且殺的人還不在少數,可是他卻開始害怕。
他不害怕殺人。
但是他開始畏懼眼前的死亡。
這是一個火焰的世界,好像到處都充斥的熊熊燃燒的烈火,可是後來納蘭玨明白了,這裏畢竟不是火焰的世界,而是戰場。
隻有戰場中才有可能出現如此這般的滿目瘡痍、殘垣斷壁,隨處可見的屍體,還有彌漫的硝煙和濃濃燃燒的烈火。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充盈著納蘭玨的耳畔,每一聲慘叫都伴隨著一條鮮活人命的消逝。
這叫聲很淒厲,不像是戰場中鬥誌昂揚的將士們發出的,這叫聲倒有些哀怨,又很尖銳,極具穿透力。
鬼魂的哀嚎!
納蘭玨的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了這個詞彙,這也難怪,畢竟隻有鬼魂的哀嚎才跟此景更加貼近了。
“噗嗤!”
一個戰士將一把紅纓槍尖深深地插入敵軍士兵的胸膛,睜大了雙眼,好像要仔細看清被他殺死的人臨死前的麵容,可是入目的唯有猙獰和不甘。
戰士又將槍尖在敵軍士兵的胸膛中攪了一下,旋轉了幾圈,發出“嗤嗤”的聲響,鮮血從對方的傷口處嘩嘩流淌,像是噴泉般噴薄而出。
“殺!”
戰士終於確定敵軍士兵不再掙紮,不再喊叫,應該是已經丟了性命,這才放心下來,將紅纓槍從屍體上抽出來,這時屍體上的血濺得就更快了。
濺到戰士的盔甲上,濺到戰士的臉上,濺到戰士的紅纓槍灼灼的紅穗子上。
不知道這紅穗子本身是不是紅色的,但是已然不重要,它現在已然是鮮紅的了。
“這鬼地方我是怎麼來的,也不知該如何離去。”
納蘭玨已經不願意再看這殺戮的場景,不願意聽這淒厲的哀嚎,不願意感受灼熱血腥的氛圍。
可是卻不容他不看。
“噗!”
剛才那位戰士在殺死敵兵之後剛要放鬆一會,便從背後刺出一柄長劍,鋒利的劍尖自他肚皮處穿過。
又一聲“刺啦”聲,背後殺死這位戰士的士兵將長劍從他的身體中抽出來,結果他的性命後又走向別處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