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幕霖又是很晚才回家,喝的醉醺醺,滿身胭脂水粉味。夏氏坐在鄭幕霖身邊,拉長了臉。
“怎麼?又是何事尋我回來?”
鄭幕霖語氣裏透著不開心,傍晚就有小廝前去尋他,鄭幕霖這次沒有理會,直接去了醉紅樓。將醉紅樓的小妖精勸慰好,才趕回家。
“老爺,為何回來的如此之晚?我派去的小廝,沒有尋到老爺嗎?”夏氏不悅,問道。
“我在外麵管著商號,難免有一些應酬,和別家的老板一起吃酒。難不成,我還要向你彙報?以後若沒有大事,不必讓小廝前去尋我,該回家,我自會回家。”
鄭幕霖不想理會夏氏,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內室走。
夏氏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走上前,一把將鄭幕霖扯回來。
“你整天就知道沉迷在醉紅樓,家中事務一概不過問。我和少塵是死是活,你都不管了,是嗎?”
“你發什麼瘋?我一家之主,主外不主內,難不成,我在外麵奔勞一天,回來還要管你們的閑事嗎?”
鄭幕霖一揮手甩開夏氏扯著的衣服,夏氏重心不穩,險些坐在地上。還好,這時走來的鄭少塵,從後麵扶住夏氏。
“父親,您和母親又怎麼了?”鄭少塵不悅,皺著眉心,看著眼前橫眉豎眼的二人。
“塵兒,嗚嗚……”
夏氏一看鄭少塵走了進來,原本心裏還有些害怕,瞬間壯起了膽。
“我這前腳剛回來,後腳她就沒事找茬,我能怎麼?”鄭幕霖生氣的怒吼一聲。
鄭少塵輕歎一聲,扶著夏氏坐在椅子上,柔聲道:“母親,父親在外麵忙了一整天,回家是要休息的。您何苦這般?”
鄭少塵自然知道,夏氏生氣是因為鄭幕霖又去了醉紅樓,這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逛煙花場所,也在所難免,奈何夏氏就是個小心眼。
“塵兒,不是這樣的。娘親讓小廝叫你們回來,你也不回,你爹爹也不回。你知道娘親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你爹爹回來,二話不說,也不問問娘親,是不是有何要緊的事,反而扯著嗓子質問我‘又有何事尋他’。你說娘親能不委屈嗎?嗚嗚嗚……”
夏氏晌午本就讓陳二嚇得沒了主意,這一等就是一下午,兩個當家的一個不回。她能不著急嗎?
“母親倒是說說,是何要緊事?”鄭少塵也快沒了耐心,他最煩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
“是安洛,安洛回來了!老爺,安洛回來了!”
夏氏用帕子抹去淚水,驚恐的看著鄭幕霖。鄭幕霖顯然身形一頓,不作聲,走到椅子旁坐下。
“安洛?不就是以前的安管家?他不是去了別處,父親不是警告他,從此不許踏進長安城半步嗎?”
雖然鄭少塵知道一些事情,可具體的事情,他還不是很清楚,畢竟當年,他還小。
夏氏點點頭,說道:“是呀,今早大嫂去上香,不知怎麼這鄭葉熙和木語花也一同去了。陳二便偷偷安插了一個眼線。眼線回來報,鄭葉熙在酒館和安洛談了好久。後來,那眼線派人前去跟蹤,找到了安洛的住處。”
“他現在在何處?”鄭幕霖回過神來,問道。
“陳二還沒有回來,中午,我便讓他尋了殺手,去殺了安洛。以防當年的事情再次東窗事發,便一發不可收拾。唯有他死,才能將這個真相,埋於地下。”
鄭幕霖看著夏氏狠辣的模樣,當年的一幕幕湧上心頭,當年她就是這般告訴自己。
夏氏說:“大哥才是這鄭家的一家之主,鄭府所有的財產全是你大哥一人所有。鄭葉熙是你大哥唯一的兒子,繼承家業,理所當然。”
夏氏說:“你雖為鄭家的二爺,卻什麼也沒有。你的兒子鄭少塵,隻會和你一樣,屈居人下。你整天這般忙來忙去,自己撈不到好處不說,全都成全了別人!”
夏氏說:“隻要沒有你哥哥,你便是這鄭府當家做主之人。日後,你的兒子鄭少塵,便平步青雲。鄭葉熙何懼?殺了你哥哥,鄭葉熙的下場和你哥哥一樣。”
“……”
“父親?父親?”
鄭少塵看著坐在一旁的鄭幕霖一直不說話,低著頭沉思著什麼,輕聲喚道。
鄭幕霖目光呆滯的看著鄭少塵,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當年,他並不完全相信夏氏的蠱惑,然而,夏氏並未就此放手,找了一個術士,一場浩蕩的法事,讓鄭幕霖不得不信!他就是這般被夏氏蠱惑著,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哥哥!險些又害死了鄭葉熙。
“父親,您怎麼了?”鄭少塵走到鄭幕霖身邊坐下,安切得看著鄭幕霖。
“無事。隻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罷了。陳二還未回來嗎?”鄭幕霖輕歎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