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昶考慮了一陣，微微笑道：
“這聽起來似乎對我沒什麼好處？無論勝負，我都會麵臨一個更為強大的敵手。”
而那魔居然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元靈乃是你在聖界的投影，它就是你，你就是它。你的一切，它都知曉。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奪你軀殼，取代你在人世間的一切。它對敵的手段，甚至思想的方式，皆是出自於你自己，它未必是最強，卻肯定是對你威脅最大的。”
“而若是換了個內芯，那無非就是各憑本事，再拚上一場罷了。我們聖靈互相吞噬，就好像你們人類奪舍，就算成功，肯定也會有所損耗，如果你能抓住機會的話……將來的斬心魔之戰，可能會變得容易些。”
“可能……”
黃昶沉吟了片刻，忽然又問道：
“照你的法，我們修道人一定會遇到自己的心魔，那在此之前，這心魔在魔界中豈不就是無敵的？難道其它魔頭吞不了它？”
那魔的一顆腦袋已經沒反應了，隻有最後殘存的一個頭還在微微晃動，在嘴角作出的冷笑表情看起來也十分勉強：
“不是無敵，而是無數。隻要你們的本體尚在，元靈縱然消逝，也會再冒出個新的來……日出日落，你們的影子難道會永遠消失麼？”
“是這樣啊……”
在黃昶心目中仍有許多疑惑——新生的元靈十分脆弱，那豈不是隻要運氣好一點，碰到的心魔完全可能隻是一團剛剛形成的魔界熒火？但從昆侖曆代前輩的記載來看，似乎從來沒人遇到過這種“好運氣”，斬心魔曆來被認為是一道非常艱難的關口，非有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得過。
又或者心魔的重生並非完全是白手起家，而是可以保留之前的見聞或心智？如果這樣倒是可以理解了——幾乎所有關於心魔的記載，都這東西極為狡猾，各種詭異策略往往令人防不勝防。如果是個在魔界這種惡劣環境中經過許多次“回檔重生”的老家夥，那倒正符合這種狀態。
腦海中思緒翻騰不休，但黃昶並沒有再開口向對方詢問——這魔可不是什麼熱心導師，它的話未必代表真實。不過黃昶堅信一點：即使是謊，也必須要建立在一定的事實基礎之上。完全沒有依據的胡編亂造，隻會被一眼看穿，沒有任何威脅。
另一方麵這魔也確實快要掛掉了，當然黃昶並不會因此而放鬆警惕，無論如何他與對方始終保持著相當的安全距離，手中火龍棍也從未放下過。隻是這樣一來，再想從這魔口中得到些長篇大論的回答已經不現實，也許隻剩下最後一兩句話的機會了，該問些什麼呢？
黃昶沒有作太多思考，很快又問道：
“你先前鬥局勝者，得昊之賜，從而能距離登仙更進一步。這‘昊之賜’究竟是什麼，能仔細一麼？”
——這個真實的仙俠世界畢竟不是他前世玩的電腦遊戲，經過艱苦奮戰打倒大bss以後，最後得到的就一定是好東西。對於魔怪有益處的“賜”，對他們人類也許反而是致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