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上藥之旖,便依了你(1 / 3)

“姐,世子殿下請您去問什麼話?”

走出秦琰的院子,茯苓語氣有兩分忐忑,“世子殿下總不至於忘了您在錦州是幫過他的忙的吧,還有太長公主的交代……”

秦莞一聽茯苓的語氣有些怕不由哭笑不得,“自然是問一問這宅子中的事,秦府一行隻有我和他是舊識,問別人他想必是不放心的。”

茯苓歪頭想了想似乎正是這個理,不由又歎了一聲,“姐,這一次正是多虧殿下了,殿下又救了姐一次,算起來,殿下似乎救了姐三次了。”

“那會兒奴婢真是絕望極了,恨不能跟著姐跳進去,可那房梁有奴婢大半個人高,奴婢真是爬都爬不過去,奴婢正著急呢,殿下就出現了,您不知道,殿下那會兒臉色都變了,一聽姐掉下去了,想都沒想就跳進去了。”

茯苓語氣又是感歎又是感激,“真是沒想到世子殿下是這般守信之人,答應了太長公主殿下便連這樣的險也能冒,果然從軍之人就是不一樣。”

秦莞聽的隻想笑,又感歎於茯苓太過純然,她便附和一般的點頭,“正是如此,世子殿下此番對我有救命之恩,還別前麵的,但凡他所問,我定然好生回答便是了。”

茯苓一本正經的扶著秦莞,連連應是。

沒多時,最牽連領路的軍士便停了下來,指了指跟前的一處院子道,“就是這裏了,九姑娘,世子殿下暫時在此歇著,您請進去吧。”

秦莞點頭道了一聲謝,抬步進了院門。

眼前這院子一看就是才收拾出來的,且收拾的速度極快,屋簷欄杆之上的沙塵蛛網皆不見了,可是秦莞看的清楚,上麵的朱漆也被碰掉了不少,秦莞一想便知道這些多半是韓將軍手下的戰士們做的,當即笑著歎了一聲。

“九姑娘!”白楓在門口喊了一聲,忙過來行禮,然後笑道,“殿下在裏麵等您。”

秦莞應了一聲,便朝著緊閉的正門而去,到了門口,白楓一把推開門,“請——”

秦莞走了進去,茯苓正要跟上,白楓便笑道,“茯苓姑娘,你在外等等如何?”

茯苓一聽這話可謂是正中下懷,她對燕遲本就有些畏怕,能不在跟前侍候是最好的,再加上燕遲救過秦莞多回,又分外遵守太長公主的囑托,茯苓是再放心不過了。

她便看向秦莞,秦莞隻覺白楓的目光有些微不同,一時沒多想道,“那就等著吧。”

“好,奴婢在外麵等著姐,姐有事喊我便是。”

茯苓歡歡喜喜應了,秦莞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門後,白楓將門一合,麵上笑意盎然。

門一關,屋子裏卻是一片安靜,秦莞看了看這處客院,也是和她那裏相仿的,內室乃是在第二進,秦莞遲疑的喚了一聲,“殿下?”

一聲落定,卻沒有回應,同一時間,秦莞隱約聽到內室之中有窸窣聲。

她挑眉,抬步便往內室去,一走到內室門口燕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秦莞的眼中,他已換了一身衣裳,可此刻,他上身隻穿了一件薄衫,那薄衫襟口未係,大大的敞開著,秦莞一眼看到他大片光裸的胸膛,腳步立刻就頓住了,再一看,他半挽的發絲上水汽未消,顯然是剛剛梳洗過沒多時,秦莞眨了眨眼,一時也沒有行禮。

燕遲看著忽然駐足的秦莞眉頭微皺一瞬,“過來——”

秦莞便仍然看著他的胸膛,此情此景和在底下卻不同。

秦莞不動,燕遲眉頭皺的更緊,他忽然大步朝秦莞走了過來,他衣衫本就敞著,如今走路帶風,衣衫更是吹到了兩邊去,那肌理線條分明的胸腹便全部露了出來。

秦莞的唇角越抿越緊,再加上燕遲身上那股子迫人之勢,她幾乎就想逃跑,可剛退了一步,手便被抓了住,燕遲不由分拉著她往床榻這邊來。

“那個……殿……你……”

燕遲隻管將秦莞往床邊拉,一聽秦莞話都不利索了當即側眸去看,這一看,卻發現秦莞麵上一層微粉浮出,眼中更是有幾分急惶,顯然是想左了。

燕遲“嗬”的輕笑了一聲,隻笑的秦莞一眼瞪了過來,這一瞪含怒含惱含嗔,隻瞪的燕遲心頭癢癢的,她將秦莞拉過來,而後大馬橫刀的往床邊一坐,抬手便將外衫直接脫了下來,秦莞眸子越瞪越大,根本是想將他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大周雖然男女大防並不嚴,男男女女交情好的也多有一起出門遊玩的,可真是那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處還衣衫不整的,那卻也不是一樁事。

秦莞看著燕遲光著的上身,除了那些陳年傷疤之外,那線條分明的腰際和腰腹之處凹凸的肌塊,皆是刀鑿斧刻般的讓她臉熱心搖,燕遲從軍多年又有一身武藝,身量卻並不顯健壯粗莽,反倒是緊實而精瘦的恰到好處,且他這一副身骨是從漭漭的烽煙血火之中淬煉捶打而出的,秦莞每每想到這一點,便覺他肌理之下仿佛藏著能攻城略地的強大力量,那力量讓她敬畏又心動,再加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秦莞見過那麼多死人活人的軀體,卻從未見過燕遲這樣完美的,於是心中悸動又多加了一分。

秦莞沉下心神,做了幾番努力卻也不能找回醫者對待病患的淡然,不僅如此,她目光下意識的仍然往燕遲身上落,可臉頰之上又像著了火一樣在燒。

燕遲的眼神便有些興味的深長,在黑暗之中的秦莞已是大為不同,可他終究看不見她的神情,如今窗外光大亮,秦莞麵上的粉霞如三月裏的桃花一般絢爛而又溫柔,燕遲本來想克製的心儼然有些克製不動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好看嗎?”

秦莞倏地抬起頭來,一雙眸子瞪的更凶。

要她平日驗屍或是生氣嚴肅之時也是頗有兩分懾人的,可眼下這一瞪,卻是半點氣勢也無,倒是嗔怒羞惱的叫燕遲心中邪火亂竄,燕遲喉頭動了動,幾乎想立刻將她拉到懷中來,可他剛一抬手,秦莞便往後退了一步。

她當即滿身戒備,“喊我來為著什麼?”

燕遲見她如同一隻炸毛的貓似的,不忍將她惹急了,笑了笑轉了身子,他一側身,他背脊之上那道斜拉過去的舊傷便亮了出來。

這傷一露,秦莞身上的戒備立時一散。

燕遲的這一道傷是極重的,當時在錦州之時,她便過她這傷處至少也要月餘才能愈合好,若是要完全痊愈,得不動武兩月,可不動武對燕遲而言怎麼可能,別的不,他兩次救她就不能不動武,秦莞看著,心中頓時一軟。

如今到底和從前不同,二人表明心跡,她亦比從前更看重他,看到這傷,哪裏還能再和他置氣,眉頭一皺,秦莞走上了前去。

“可疼?”秦莞指尖輕撫上去,隻見那傷口上下皆已痊愈,隻最中間寸長位置有些發潰,秦莞心中微沉,燕遲語聲不動道,“不疼。”

秦莞沒什麼,“我給你的藥膏呢?”

燕遲抬手指了指床頭旁的高櫃,果然,她給他的藥膏便放在那處。

秦莞走過去拿在手中,一入手眉頭便皺的更緊,“怎還剩這樣多?”

燕遲並未回頭,隻極其平淡的道,“那幾日錦州軍中演練,沒顧上。”

軍中演練……秦莞一聽這話便知他少不得又動武了,唇角微動卻是沒什麼,“若是一直發潰,這傷口便得重新動刀,到時候定會落下病根。”

著話,秦莞已又掏出寒月來,刀尖自那腐潰之地滑過,卻是不忍讓他再疼,片刻又收了將藥塗了上去,“此來袁州可是為了軍中演練?你可要下場?”

燕遲搖頭,“並非,韓將軍是父親舊部,我此來是為私事。”

秦莞“哦”了一聲這才微微放了心,“也不知此處藥房有無被毀,得重新給你做新的藥膏才好,接下來半月,可千萬莫要動武了,傷口撕開又得發潰。”

燕遲默了默,語聲一柔,“聽你的便是。”

他沒了那一本正經之態,秦莞心底便也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時不做聲的給他塗藥,很快,她拿過一旁的棉布給他包紮。

她並非第一次給他包紮,然而第一次的時候她對他可無半分旖念,便是對著他光裸的背脊如何靠近也不覺得什麼,然而這一次卻分外不同。

秦莞拿著棉布從他後背纏到前麵,手自他左腋下穿過,又從他身前繞到右肩,如此一來,倒像是她從後麵抱著他一般,繞過第一圈沒什麼,第二圈也沒什麼,繞到第三圈之時,燕遲忽然將她的手抓了住,他握住她兩隻手,教著她在他身前將那棉布打了個結,結一打好,他一下子便轉過了身來,秦莞此刻要退已來不及,燕遲的手又落在了她腰上。

他雙腿分開金刀立馬的坐著,一把將秦莞攬到了他腿間站著,手抱住了秦莞的腰。

秦莞深吸口氣,她站著他坐著,視線將將平視,燕遲甚至微仰頭望著她。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燕遲的眸子格外的深邃,可眼底卻又隱隱的透著幾點火星,察覺到他雙手越收越緊,秦莞雙手忙撐住了他肩頭。

燕遲眸色越來越暗,語聲也低了下去,“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