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交易威脅,花園衝撞(萬更1)(1 / 3)

成王府中,燕麒一臉的冷厲之色!

他一把將手中的奏折扔到魯霄和毛擎的臉上去,整個人顯得陰鷙而又駭人!

“廢物!這都多少了!一個大活人!你們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出來!”

朱於成死了,燕麒當然不甘心,那個叫萬喜的太監沒撬開嘴巴,燕麒更不會放棄!這麼多年來,去歲晉王一倒台,沒想到給了燕徹一塊墊腳石,誰做了儲君就能當皇帝的?!曆史上多少太子被廢除!

燕麒本來以為這個機會自己還要等許久的,可是沒想到,沒想到這麼快這個機會就來了!

那一具在晉王府後院被發現的屍體,簡直就是久旱甘霖雪中送炭!

他望眼欲穿之下才等來的機會當然不會這麼白白放過!

朱於成雖然死了,可當初的事情,絕對不可能他一個人去做,朱於成本來也算是老奴了,很有幾分臉麵,可他是皇後的人,撞到了他的手上,死,對他而言不算是一個壞的結局!

這麼多年,朱於成最大的愛好便是收徒弟和義子。

徒弟便是太監,義子則是禁衛軍裏麵的低等侍衛。

一個沒有了根的男人,最大的遺憾除了不能睡女人,那便是沒有傳宗接代的機會了,所以,朱於成的義子們得是全須全尾的男人,他身為禦懲司的首領太監,禁衛軍的低等侍衛在他麵前也得行禮,選個把入眼的讓其跪下喊爹,並不算難事。

那個王翰,便是其中之一,要朱於成的義子不算少,可近來忽然失蹤的卻隻有王翰一個,而其他人燕麒也派人摸了底,要麼早就出宮了,要麼已經升任別處了,而宋希聞的屍體從宮裏出去,最為要緊的便是四處宮門的守衛,一年之前,王翰恰恰是西華門的戍衛隊長,官職不大,卻絕對管用,特別和禁衛軍的弟兄們搞好了關係,隨便夾帶私貨出宮沒人查。

算來算去,王翰都是最可疑的那一個。

可他偏偏跑了,而自己的人找了這幾幾夜也沒有將他找出來!

魯霄是燕麒最信任的謀士,也是王府之中的長史,而毛擎則是王府之中的驍騎尉,他手底下的兵將全都歸在毛擎手下管,這次找人,燕麒將這兩個人都用上了,可這都幾日了,仍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燕麒恨不得扒了這二人的皮!

魯霄苦著臉道,“王爺,我們派人去找那個王翰的叔叔的時候,那人都跑了,一定是皇後早就安排好了的,王爺請息怒,兄弟們還在沒日沒夜的找,一定能找到的!”

燕麒冷笑一聲看著魯霄,“你倒是真無邪的很呐?!啊?!你告訴本王這都幾日了!上次父皇雖然斥責了皇後,可是那太監一個屁都沒放出來!你知道本王的臉已經掛不住了嗎?!皇後如今優哉遊哉的在宮中喝茶賞花,好似那日的事沒發生一樣,現在朝中已經有人在本王捏造事實誣陷皇後了!你耳朵聾了眼睛瞎了嗎?!”

燕麒盛怒之時,誰都不敢和他頂嘴,魯霄聽的滿頭大汗,生生將這些劈頭蓋臉的怒罵全都接下來,“是是是,王爺罵的是,都是人無能,都是人無能——”

燕麒“哈”的冷笑一聲,看著魯霄這逆來順受的樣子罵也罵不出來了,一轉頭看向毛擎,“還有你,本王給你的兵將們都不趁手是吧?要不要本王給你把禁衛軍巡防營都給你調過來!好讓下人都知道本王要用自己的私兵找人?!”

毛擎頓時跪了下來,他不像魯霄,此刻有一言一言,“王爺,王翰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咱們的人收到消息也晚了,如今乃是大海撈針,實在是困難。”

燕麒便又是一聲冷笑,然而看著毛擎那木訥肅然的方頭大耳,連罵都不知怎麼罵了,他使勁一拍桌子,“好,意思是,這個人就找不著了?”

魯霄連忙看向毛擎,“不不不,王爺,隻是還需要時間——”

燕麒抱臂在懷,好整以暇的看著魯霄,“行,還有幾個月?”

魯霄被這話一堵,苦笑著道,“人猜測,再有兩三日便能有消息了,眼下咱們的人出了城,已經朝王翰可能去的方向追過去了,他一個大活人,且是逃命去的,不會全無蹤跡,這還沒到年節上下,路上走得急的人不多……”

燕麒眯著眸子,後槽牙森森咬著,要是撕了麵前這兩個廢物能把人找出來,他一定毫不猶豫,深吸口氣,燕麒也不是隻會發脾氣,“幾日前死的那個太監查出來了嗎?”

魯霄一聽這話頓時深吸了一口氣,“查出來了,這個人掌管著內府的采買之務,是五年前皇後娘娘親自提拔上去的,雖然和朱於成沒有關係,但是可以是皇後娘娘在內府的親信之一,這個人平日裏謹言慎行,也極少去坤寧宮走動,不過他手下的人,平日裏就算皇後娘娘不在麵前,他也對皇後娘娘十分尊敬,有一次因為一個太監私下議論皇後娘娘對宮人苛刻的傳到了他跟前,他將那人叫來,叱罵了一頓罰了一個月的銀子。”

燕麒冷笑了一聲,宮裏迎高踩低阿諛奉承的太多了,可主子不在跟前還這麼裝模作樣的可是不多,本來也不算在皇後跟前走得近的,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忽然意外而死,燕麒不想注意都要注意了,奈何……人死了,死無對證。

燕麒緊緊的攥著拳頭,總覺得心口憋了一股子不上不下的火,生生的燒的他難受。

正憋著氣,忽然外麵閃進來一道影子,“王爺,有人送信來。”

送信?!燕麒揮了揮手讓毛擎起身,示意將信送上來。

魯霄遲疑的上前,“王爺,當心——”

燕麒邪氣一笑,一把將信封接了過來,“一封信而已,難道還藏著什麼殺招不成?”

話音落下,燕麒打開信封,抬手將裏麵的信箋紙抽了出來。

那封信寥寥數語,卻一下子讓燕麒變了臉色。

魯霄和毛擎對視一眼,一時都不得要領,魯霄忍不住道,“王爺,誰送來的?”

燕麒“啪”的一聲將信拍在桌案之上,整個人仿佛被暴怒充斥,他一道冷眼掃過魯霄和毛擎,寒森森的道,“你們口口聲聲找不到的人,如今,被別人找到了!”

魯霄和毛擎麵色大變,齊齊道,“這怎麼會!”

燕麒一把將那信箋捏成齏粉,又是一聲冷笑,“是不是真的,本王去會一會就知道了!”

魯霄一臉懷疑,“王爺要去哪裏?!”

燕麒咬了咬牙,眯眸,“去探望探望我那位七弟!”

皇帝的七皇子早年間夭折,燕麒口中的七弟,自然是在宗室世子之中排第七位的燕遲,魯霄麵色大變,“這怎麼會!不可能——”

燕麒瞪了魯霄一眼,“去備馬車!”

魯霄欲言又止,可到底不敢多,連忙去備馬車。

……

……

此時已經是暮色時分,燕麒乘著馬車從側門而出,很快沒入了昏沉的光之中,馬車順著道一路朝著東邊去,彎彎繞繞走了許久才到了睿親王府。

這處府邸,數日之前他才來過。

燕凜是他的皇叔,皇叔出殯,他自然也要來。

當時來的時候,睿親王府的淒清深深的震撼到了他,那滿是縞素白花的悲涼,甚至讓他背脊發寒,他當時默默的想,他絕對不會讓成王府出現這一日。

如今,他又來了這裏。

縞素靈幡被撤去,此刻的王府仍然顯得空寂寥落。

從前的睿親王府縱然不常有人住著,可成王卻隱隱記得那煊赫的榮耀。

那是許多年前了,他的皇叔從邊疆歸來述職,他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威風凜凜聲勢懾人,他當時隱隱的覺得,騎在大馬之上的燕凜,甚至比他的父皇都要顯得高高在上,而他身後跟著一溜兒的朔西軍軍將,那些人,那些戰功赫赫身姿宣武的高大男人們,每一個人都崇敬的望著燕凜,這是自己的父皇求而不得的,從那一刻起,這睿親王府都變得有些高不可攀,他甚至差點忘記自己是生而貴胄的家皇子。

燕麒下了馬車,又看了一眼這結滿了蛛絲塵網的睿親王府側門。

墨色的幕之下,這睿親王安靜的好似一處墳塋,而這黑漆漆的門,甚至連尋常一戶官家的門楣都比不上,榮耀一去不複返,何況當家的主人剛剛逝世。

想到這裏,燕麒唇角卻沒有露出諷刺的薄笑。

因為他沒想到,剛才那封信,竟然是出自這府中少主人之手。

被折斷翅膀的雄鷹,飛都飛不起來了,竟然還敢從老虎口中奪食?!

眯了眯眸子,燕麒示意侍衛上前叫門,門楣剛被敲響,裏麵便有人開門,吱呀一聲,一個麵生的侍衛站在門內,恭敬的道,“拜見王爺,請——”

這分明是久等的樣子,燕麒不置可否的進了睿親王府。

燕麒自在宮中長大,後來的成王府,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以至於他以為所有的親王府邸都該是如此,可前些日過來,他方才知道有很多親王府邸隻有個門楣好看。

燕麒一顆心冷沉下來,敢虎口奪食的雄鷹,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受傷?

“王爺,主子就在前麵等候——”

侍衛指了指不遠處的臨水樓台,燕麒好整以暇的走了上去。

此處樓台建在高台之上,視線格外開闊,越往上走,越能看出這王府的建製並不比他的成王府差,隻是府中主人以邊疆為家,多年未歸,一來二去,這王府便空置荒蕪了。

又走了幾步,燕麒看到了燕遲。

燕遲一襲撩黑的廣袖大袍,整個人背對著他站在樓台欄杆處,沁涼的夜風撩起他的袍擺,燕麒恍惚覺得燕遲的背影好似一隻就要禦風而行的黑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