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馬車纏綿,自殺而亡(萬更1)(1 / 3)

到了冬日,刑部尚書宋懷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這位老尚書在朝為官四十載,如今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他一告病,燕淮自然不可能再讓他操勞,直接叫禦醫入了宋尚書府,準他好生養病,如此一來,燕遲這個刑部左侍郎不得不開始過問許久無進展的晉王案。

而就在燕遲重新回到刑部的當日下午,出逃在外的禁衛軍王翰被成王派出去的衙差尋獲,並且在抓到的第一時間下了刑部大牢。

燕麒本來看著燕遲整日“頹唐”在睿親王府中,還沒想到如何拉他下水,可如今他爵位也襲了,人也重新回到了刑部,還成了刑部管事的,燕麒心底陰測測一笑,這一下燕遲想躲都躲不掉了,燕麒派人,請了李牧雲和鄭白石,又請了燕遲和秦莞,三堂會審王翰!

秦莞人到了刑部大牢的時候便看到該來的人都來了,鄭白石麵沉如水,隻有燕遲和李牧雲麵色從容,燕遲如今也是親王爵,和燕麒平起平坐,整個審問室內隻他二人坐在正北方向,而假王翰神色畏縮的跪在地上,落在地磚上的手都在發抖。

秦莞心中有了底,卻還是不著痕跡的和燕遲對視了一眼。

燕麒看看燕遲,再看看秦莞,似笑非笑的,片刻之後一拍手邊的驚堂木,喝到,“把你過的話,再跟他們一遍!鄭知府和李大人你都知道,這位睿親王你必定也不陌生,你若有一句假話,你這條命不僅保不住,你的家人還要被你牽累!”

王翰瑟瑟發抖的拜伏在地,“是……是,人明白……”

燕麒下頜一揚,示意他下去,王翰縮成一團,語聲嘶啞,身上雖然不見明顯的新傷,可很顯然,整個人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這種狀態,不論問他什麼,他都會老老實實開口。

“去歲晉王案之後,大抵是在六月十三還是十五前後,人……人當時還是西華門的衛隊長,然後……人的幹爹,就是朱公公,忽然來吩咐我,內府采買要運點東西出去,讓人周全安排,人當時很奇怪,隻以為是幹爹他要運東西出去買,便沒放在心上,這樣的事……這樣的事在宮中並不少見……”

“幹爹見人不上心,便又加了一句,是……是皇後娘娘的吩咐,讓我千萬不能大意……人聽著方才緊張起來,後來日子人記不清了,應該就是那兩日,內府的采買公公,康博文帶著兩個人,趕著馬車出了宮,馬車上幾口箱子,人當時做主去檢查的,其實也沒怎麼看……就按照慣例將人放出去了……”

“人當時並不知是什麼,隻是覺得康博文神色不對,後來……後來等到和幹爹喝酒,他喝醉了之後,才提到,那日送出去的不是什麼私貨,而是人!是晉王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宋希聞……”

“人當時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一時十分害怕,可後來案子很快定了,人一顆心也就慢慢的落回了肚子裏,人沒想到到了今年卻……”

燕麒好整以暇聽著,眼風時不時的看一眼鄭白石和秦莞。

片刻燕麒道,“今年你為何出逃?你可知道禁衛軍出逃乃是死罪?”

王翰頓時慌亂起來,“王爺,並非人要出逃,是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派了身邊的宮女來傳話,讓人速速離宮,否則便要招來殺身之禍……人哪裏敢違背皇後娘娘的命令?!當時想讓皇後娘娘幫忙找個由頭都不行了,連夜人逃了出去……”

鄭白石唇角微顫,可還是忍不住道,“王翰,你這些話可有證據?!若是空口無憑,可不能這般隨便的汙蔑皇後娘娘……”

王翰頓時抖了抖,卻是情急的抬起頭來,“人不敢撒謊,人當時為了掩護他們,還在當夜出宮過,這一點,可以問當時跟著人同也值守的其他人。”

王翰完,一臉害怕的低了頭。

真相當然不止是這樣,可如今晉王的案子不過是燕麒手中的刀斧,燕麒不關心真相,隻關心皇後和太子在這件案子之中有多少牽連,既然如此,燕遲索性給他想要的,而真正的事實,秦莞和燕遲自然會另有考量。

現在的朝堂,奪嫡之爭,再加上晉王的案子,瑾妃的死,還有這一具忽然出現的屍體,根本就已經複雜至極,而相較之下,那不該出現在王府後院的烏飯子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或者,現在的局麵,或許正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所希望的,秦莞和燕遲順著那人的意,且看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出宮之後去了何處?!”鄭白石幾乎有些急迫的一問。

王翰顫顫巍巍的道,“人隻是確保他們能順利出宮,並沒有跟上去,那康博文也沒有讓人跟上,人出宮之後,當夜……當夜去了西市尋樂……”

這所謂的尋樂是什麼意思,在場眾人都知道,鄭白石咬了咬牙,沒再問下去。

燕麒眯眸道,“那麼,你看著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

王翰似乎麵露思量,片刻之後道,“應該是……往興樂坊的方向走……”

興樂坊的方向,正是晉王府的方向所在!

燕麒點了點頭,“後來你幹爹可有,把宋希聞送出去是為了什麼?”

王翰抿唇道,“提過……提過一嘴,是……是宋希聞當時……知道晉王府藏著晉王和瑾妃有情的證據……皇後娘娘想查明此事……”

鄭白石眼皮猛地一跳,燕麒這邊道,“原來是這樣,皇後娘娘私自提了宋希聞出宮,最後人卻死了,人死了不,還埋在了晉王府的後院之中,這怎麼都不過去。”

王翰搖著頭,“人知道的都了,絕對不敢隱瞞殿下。”

燕麒“唔”了一聲,看向鄭白石和李牧雲,“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鄭白石咬了咬牙,“殿下,此人所言,並不一定是真的,就算去問了,去歲六月他出宮過,可眼下康博文已經死了,他就算怎麼都沒有人質疑他,他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事出宮……”

燕麒挑眉,“那鄭大人覺得這個案子怎麼查才是對的呢?他若非心虛,當初為何要跑?如今人好不容易被本王抓住,你又他的話不可信,鄭大人,你要這樣,那本王可就不會查了。”目光一晃,燕麒看向李牧雲,“李大人,你呢?”

李牧雲斂眸一瞬,道,“一切推斷都是推斷,還是先去核實一下的好。”

著話,李牧雲看向王翰,“你康博文帶著內府的人出去的,那當夜誰和他一起的你可還記得?”

康博文已經死了,又是個死無對證,若是他記得和康博文一起出去的人是誰,那這個案子便又有了別的線索可查。

所謂撒一個謊,便要靠十個謊來圓,隻見王翰迷茫的搖了搖頭,“那晚上,康博文帶著的人是生麵孔,人當時看了幾眼,發現不認得就沒多問,康公公在內府也算是有幾分地位的人,人不好多言免得他在皇後麵前詆毀人。”

宮中奴才們的彎彎繞繞在場眾人也並非不知,李牧雲皺了皺眉頭,“內府采買,前前後後應該就那些人,這條線也是可以查的。”

康博文畢竟才死不久,秦莞便道,“不知道康博文的屍體何在?”

秦莞是在場中人最為關心屍體的,她能讓死人開口話,可其他人卻覺得人死了,線索便斷了,燕麒蹙眉道,“他的屍體在掖庭放著,死的時候是意外,且當時沒人他有罪,自然就沒人管他的屍體,至於驗屍更不可能。”

秦莞道,“殿下若是需要我驗屍,我倒是可以走一趟。”

秦莞的態度十分積極,燕麒挑眉,看了身邊燕遲一眼,忽的一笑,“好啊,那就讓燕遲陪你去,那地方不怎麼樣,他陪你去你心安些。”

誰都知道燕遲和秦莞已經被賜婚,婚期都定了,燕麒這話自然帶著打趣。

燕遲聞言不置可否,“既然如此,我們便兵分兩路?”

燕麒點了點頭,“行,調查禁衛軍和內府的事交給我。”著話,燕麒笑嗬嗬的看著鄭白石,“鄭大人可要和我一道,免得問出什麼來,鄭大人又那些話不能相信。”

鄭白石額上薄汗一層,聞言隻得幹笑著道“不敢。”

出了刑部大牢,燕遲帶著秦王上了馬車,一同往宮裏去。

馬車裏光線昏暗,秦莞看著一身冕服的燕遲心中略安,從前燕遲雖然著黑,可如今這冕服上四爪蟠龍紋代表著更為尊貴的身份,到底還是更彰顯了燕遲身上本就懾人的氣勢,秦莞不得不承認,她這樣性子的人,越是強大的人越是讓她折服。

“他……王翰……會不會有危險?”

秦莞問了一句,剛才的假王翰表現的已經足夠好,並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懷疑,可是到底是自己人,秦莞還是有些擔心。

燕遲搖頭,“放心,他不是第一次麵臨這些,應付的來,燕麒好不容易有個大活人抓在手裏,還是一個十分配合的大活人,絕不會隨便就讓他死了,相反,還會保護他。”

秦莞點了點頭,她自己也有這個猜測,卻覺得聽到燕遲這樣了才能安心。

微微一頓,燕遲道,“燕麒私下見了李牧雲。”

秦莞眼瞳一顫,很顯然十分關注李牧雲此人。

“前兩日李牧雲上了折子,你應該知道,他對這個案子疑問重重,看樣子是打算聽燕麒的話,至少不會再置身事外了。”

秦莞皺眉,“所以他是被成王脅迫了?”

燕遲眯眸,“有這個可能——”

秦莞的目光沉了下來,李牧雲比自己的父親還要無牽無掛,他雖然表麵上看著比自己的父親更為圓滑,可是這麼兩年,他並未投靠任何一方,如今卻被燕麒脅迫,燕麒用什麼脅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