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告知真相,園中看診(萬更)(1 / 3)

第49章

陸由心在外麵氣的怒不可遏,一時也顧不上秦莞了,五房的礦難也是陸氏之難,這兩個月,她為此殫精竭慮,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礦難竟然是自家人造出來的!

內室之中,茯苓有些擔心的看著秦莞,秦莞搖了搖頭卻沒有出去安撫陸由心。

這個時候,陸由心自然是要以陸氏族中事物為要,而她還沒有見過陸氏五房的人,今日見一見也好。

陸由心派人去請,很快,五房的陸博易和陸靜和便到了。

陸博易一襲青色棉袍著身,麵色蒼白眼下青黑,手拿著一塊帕子捂著嘴,邊走邊咳嗽的進了門來。而陸靜和扶著陸博易,整個人卻是比陸靜韞還要顯得文質,陸靜韞因為一直跟著陸靜修的緣故,凡事無主見,事事都依仗著陸靜修,久而久之便顯得有些怯弱,而陸靜和卻有幾分潤物無聲裙子如玉之感,尤其有個病重的父親在旁襯著,越發顯得清雋溫潤。

“二妹妹,不知是何事讓我們過來?”

陸由心麵上的怒色仍然沒有淡下去,聞言隻是抬了抬下頜,“先坐吧,等二哥來了再。”

得知還請了二哥陸博庸,陸博易當即皺了眉頭,“怎麼了?靜承的事有眉目了?”

陸由心疲憊的搖了搖頭,“還沒有,今日不靜承的事。”

陸博易捂著嘴咳了兩聲,一時有些不解起來,看了兒子一眼,隻見陸靜和麵上也浮著幾分疑惑,卻自然也是不知的,黃嬤嬤等人上了茶點,卻等了半盞差的功夫才等到陸博庸過來。

不過幾日的功夫,早前還精神矍鑠的陸博庸仿佛蒼老了十歲,兒子的死對他打擊太大,而他往常管用的撒潑無賴如今遇上了陸由心也用不上了,悲痛憤懣之下,人也在病倒的邊緣了。

被侍從扶著進了門來,陸博庸看了幾個人一眼,卻是一個字也沒開口的坐在了陸博易對麵。

陸博庸雖然沒有病重,可是看起來卻和病重的也陸博易也無兩樣,甚至比陸博易還顯得頹唐無神。

陸由心看了陸博庸一眼,“二哥,人死不能複生,無論如何你先節哀。”

陸博庸聞言隻扯了扯唇角,冷冷的笑了一聲,“都這麼多了,靜承的事到底查出什麼來了?你這個陸氏的家主,連害了自己侄兒的凶手都找不出來,你還有什麼臉麵做這個家主?!”

陸由心聞言冷冷一笑,“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資格做家主,不過我倒是知道,你這個二老爺往後在陸氏再無話之地了。”

陸博庸眉頭一皺,轉眸看向陸由心,他一雙無神渾濁的眸子微微眯起,很快,一絲怨憤浮了出來,“怎麼?靜承沒了!你不僅不為靜承出頭!你還想把我們夫婦趕出去不成!?陸由心,你真是豬油悶了心了……”

陸由心笑了一聲,“豬油蒙了心的是靜承,不是我。”

陸博庸眸子驟然瞪大,“你什麼!靜承人都死了!你卻還要這般汙他名聲不成?!”

陸由心隻森然笑著並不多言,隻將那一式幾份的白紙黑字遞給黃嬤嬤,黃嬤嬤上前,將兩份按了手印的證詞一人給一份,陸博易狐疑的接過,緩緩看了起來,而陸博庸不知陸由心要做什麼,看都不看一眼,黃嬤嬤無法隻得將證詞放在了他手邊的桌案之上,這邊廂,陸博易的麵色漸漸變了……

“這……二妹妹,這是……”

陸博易語聲發抖,拿著證詞的手更是一直在發顫。

陸由心冷冷一笑,“二哥,我勸你還是看看的好。”

陸博庸見陸博易這般色變,心底也有些狐疑,眉頭幾皺,到底還是將證詞拿了起來。

陸由心便道,“礦難的事,兩個主要管事第一時間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直查不出個緣故來,因為這個,這兩個月咱們都遭了難了,期間有多難,你們都是知道的,本來一直查不出什麼的,可為了查靜承的事,少不得要查一查靜承這段日子見了什麼人可有結了什麼仇家,這一查,便查到了胡光德。”

起這個名字,在場幾個人都是麵色一變。

胡光德是在五房接管秀山之後離開的,和五房算是有些仇怨,而這個人,卻和二房一直有聯係,這一點,陸博庸卻是知道的,陸博庸雖然無心看證詞,可是這會兒也大概看清了證詞上麵寫的,再聽到陸由心這麼一,當即明白了一切,再加上那證詞上寫的十分詳細,他不由看的膽戰心驚的!

可很快,陸博庸猛地站了起來,“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靜承死了,你們不查京城被誰所害,反倒是要將五房的錯處落在靜承的頭上,你……陸由心,你好狠的心啊,靜承好歹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麼能如此做?!你這樣讓靜承泉下怎麼能安寧?!陸由心,我不信,這都是你編出來想要汙蔑靜承的!”

陸由心早就想到了陸博庸要如此撒潑無賴,聞言淡淡道,“胡光德就在府中地牢,我怕汙了你們的眼睛才沒讓你們看他被嚇得尿褲子的樣子,怎麼?你不信?那我這就叫人把他帶出來。”

“來人……帶胡光德!”

陸由心一聲吩咐,自有侍衛去替人,陸博庸看著陸由心這般氣定神閑,雙腿一軟跌回了椅子裏!

陸博易氣的雙手發抖,看著陸博庸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二十多條人命……竟然……”

為了此事,陸由心從嵐州趕過來安撫遇難之人的家屬,又和鹽鐵司衙門的人周旋,而陸博易更是因此病重,可二房幾家卻是趕過來看熱鬧爭家產的,陸博易想到這些,心底怒意更甚,“二哥,這件事是靜承一人所為?還是你也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陸博庸下意識先為自己辯解,一瞬之後有語聲發顫的道,“那……那胡光德本就是個歹人,他的話怎麼能相信?!我是不信的,是他汙蔑靜承……”

陸由心眯眸,怒到了極點,她看起來反而泰然了,她氣定神閑道,“汙蔑?陸靜承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陸氏最不成器的一個罷了,何況胡光德被抓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二哥,證詞上麵寫的明明白白的,要下查下去不難。”

證詞將所有事都寫的清清楚楚,要查清楚當然不難,陸博庸汗如雨下。

陸靜承和胡光德有聯絡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陸靜承竟然做了這樣的事。

陸由心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生意上的手段也從不用在自家人身上,這麼多年下來,陸博庸就算不願意承認,也知道陸由心這個家主當的問心無愧,所以看到這份證詞的時候他便開始害怕了,口上的辯解敵不過心虛,他知道,隻要往下查,那兩個管事便會被抓出來,到時候便會印證胡光德證詞,自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事情雖然是陸靜承做的,可是陸靜承死了,而他是二房獨子,他留下的孽都是二房來承擔,像陸由心的,陸氏往後隻怕再沒有二房的一席之地……陸博庸忽然無法控製抖了起來。

陸靜承不成器他是知道的,可他隻有這一個獨子,這幾年他陸續將生意交給陸靜承,這才引出了這般多岔子!

陸博庸深吸了一口氣,眼前陣陣發黑,“二妹妹,這件事……這件事我自然……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靜承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挑唆,這才有了這些事,他的本心你是知道的,由心,二妹妹,這些年來你勞苦功高,陸氏宗族甚大,咱們嫡係就這麼幾房,若是……若是這件事落在了二房的身上,誰知道合族的耆老們會如何怪罪?指不定,指不定還要怪罪到你的身上,由心,這件事……”

陸博庸顫顫巍巍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可陸由心卻明白。

陸博庸這是在求情,想讓這件事大事化事化了,讓二房在事端之中脫身!

陸由心眯眸,並沒有話,若單論是非,陸博庸這念頭簡直是癡心妄想,可是這麼多年過來,陸由心深深地知道,這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能單以是非的論處的,陸氏兩百多年,嫡係內鬥不斷,可若是往大了看,旁係和嫡係也在爭鬥,陸博庸人如其名是個庸碌無為的,可這一點上他看到了三分真諦。

礦難之事五房深受其害,陸由心這才第一時間叫了兩家來明斷,可最終如何處置,她卻還沒想好。

“五哥,這件事你怎麼想?”

陸由心沒看陸博庸,隻看想陸博易,陸博易咳嗽了幾聲道,“這事錯在靜承,錯在胡光德和那兩個收了銀子的管事,最起碼,那兩個管事是一定要抓回來的,至於二房……”

陸博易看了一眼陸博庸冷汗如雨的樣子,長長的歎了口氣,“二妹妹決斷吧。”

話音落下,陸博易又用帕子捂著嘴巴咳了起來。

一旁的陸靜和見狀連忙上前給陸博易撫背,十分孝順妥帖。

陸博庸祈求的望著陸由心,“二妹妹,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絕不會讓靜承這樣做,這些年我雖然想讓你立靜承,可是……可是我也斷然不會用謀害人命的法子,也絕不會讓陸氏遭難……”

陸博庸不安的坐著,恨不得給陸由心當場跪下來,“二妹妹,真的,靜承沒腦子,不知如何想的,竟然……”

陸博庸急的欲哭無淚,陸由心卻始終神色淡淡的坐著,“今日叫你們來,不過是將這件事告知你們,此後,這件事還要和官府接洽,到底是二十多條人命,若是隨隨便便了結,我隻怕會一輩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