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心中有些不安,忙問,“眼下北邊戰況如何?”
燕遲見秦莞神色便知她擔憂秦朝羽,便握住她的手道,“安陽侯和成王領兵北上,如今,已經在崇州和豐州遭遇,皇後和太子去了豐州,趙佑去了崇州,打算分兵而攻。安陽侯知道消息,隻派了兩萬兵馬去守崇州,而後帶著剩下的八萬兵馬去了豐州,打算在豐州將皇後和太子擒獲,如此來破局,如今,安陽侯隻怕已經到了豐州了。”
秦莞聽得心驚膽戰,自古攻城戰都極難,安陽侯隻派了兩萬兵馬去守衛崇州,明顯是想拖延時間,而剩下八萬人馬去豐州,分明就是要在人數之上壓製皇後,皇後和太子攻城本就被動,就更不必敵人數目倍於自己。
“皇後太著急了。”秦莞歎了口氣。
燕遲頷首,“得知安陽侯領兵北伐,皇後想兵分兩路攻城,卻沒想到安陽侯善兵戰,領兵神速,這一次的戰局隻怕不妙。”頓了頓,燕遲又道,“皇後令葛楊為西征統帥,隻是遲遲酬不齊糧草,隻怕暫時無法成行,如此我們倒是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秦莞心底一鬆,“如今我們隻能顧及自己了。”
燕遲應聲,又道,“午膳之後,我要去府衙一趟,如今朔西有變,許多事堆積著。”
從前的朔西歸屬大周,如今,朔西卻幾乎成為燕遲的封地,他還得操心朔西吏治。
二人又了一會兒燕遲便出了王府,待到了衙門,便看到衙門之中等著好些人,燕遲從側廊入了後堂,一進去董書文便上前來,笑道,“殿下!殿下入內之時,可看到外麵的人了?”
燕遲頷首,董書文便笑道,“自從前日發了招賢令,這幾日日日都有人來自薦,其中,很多人都是從定州涼州過來的,還有幾個還是早年的進士出身,咱們的文官不愁了。”
招賢令是燕遲的意思,如今朔西自立,便需要一套全新的官僚機構,自然也需要更多的人手,燕遲從前隻管軍務,手上並沒有那麼多可用之人,如此,便有了這招賢令的構想。
燕遲見成效不錯,便道,“此事交給你和齊先生統總,等人選出來,本王再見。”
董文書應了,燕遲又將要新設的衙門和董文書幾人商議了一番,等有了對策,方才離開衙門出了城。
城外大營中如今駐紮著五千人馬,皆是負責西臨城城防所在,燕遲此番來,乃是為了擴大營地。
此處將領已在此當值兩年,隻是一位從六品振武將軍,因朔西自立營部重新劃分,燕遲月前回來的時候,便將此處大營交給了古淩,古淩比燕遲年長幾歲,是燕凜發掘並一手提拔上來的寒門子弟,也算燕凜的親信將領之一,此前差點為林徐貴所害,所幸被救了出來,如今,燕遲既然擁西臨城稱王,那西臨城的守衛便極為重要,他留古淩在此,又即將增兵,便是為了保證西臨城安危——
一入大營,古淩便帶著人馬出來迎接,待進了中軍大帳,古淩便道,“殿下此前吩咐末將已經準備周全,殿下請看,從這裏往北一裏地之外有一處窪地,背風臨河,是一處極好的紮營之地,並且此處在去蒙州的必經之路上,末將想著,如今西邊東邊都有了營部,隻北邊還差了防衛,從前蒙州是西臨城上轄,如今蒙州卻是我們要防衛之地,不得不當心。”
燕遲聞言大笑,“今日此來本就是為了與你此事,你倒是先想到了,本王也有此意,不僅要防蒙州,此處曾兵,也是為了防一手戎人,從下月開始,北邊還要設哨營,要如白狼關一般巡守。”
古淩一一應下,又命身邊參軍記在紙上,又細細陪燕遲商議了許久才定了諸多防務,燕遲又在營中巡邏了一番,這才回城準備公文,從原來準備曾兵五千,眼下變成了曾兵一萬五,如此,西臨城北便有兩萬人馬守備。
燕遲雖然離開了軍營,書房之中卻始終放著一張朔西的堪輿圖,如今他並非隻防備戎人一處,所思所想便要更為周全,而身在高位,雖然人在王府,卻能運籌帷幄於朔西的大格局之上,自是叫人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