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趙淑華領著大軍到了崇州城外之時,趙佑的軍隊依然在和城裏的大軍對峙,趙淑華剛到營外十裏地,便有人前來接應,前來接應者名叫孫琦,乃是趙佑座下又一大將,此人深得趙佑信任,因此才被派了來。
一見到趙淑華,孫琦便請趙淑華借一步話,等走到了一旁,孫琦才低聲道,“皇後娘娘,將軍一早便得了消息,一聽滄州出事,將軍立時便病倒了,如今營中不過少將軍和末將把持著,皇後娘娘稍後見了將軍,定要多規勸將軍才是。”
趙淑華頓時皺了眉頭,半晌應了一聲,這才帶著大軍同趙佑彙合。
到了營地,趙旌在營門口等候,姐弟二人見了麵,趙旌隻問了問豐州狀況,而後便往中軍大帳之中去,到了帳內,果然看到趙佑臥病在床。
滄州一別,父女二人已經幾月未見,上次見麵之時趙佑還是一副精神矍鑠之態,可如今的趙佑,卻是鬢發花白麵色也頗為枯槁,看起來倒好像行將就木一般,聽到腳步聲響,趙佑睜開了眸子,看到趙淑華,麵上並無喜色,還輕輕的歎了口氣,“路上可安?”
趙淑華縱然是皇後,在趙佑麵前也是女兒,趙旌拉過一個凳子,趙淑華落座之後便道,“父親隻管放心,路上很是安穩,如今大軍已經入營了,孫將軍正在整軍,父親,您怎麼樣?”
趙佑搖了搖頭,“我沒什麼,今日早上聽探子,蠻族已經南下了。”
趙淑華這一走便走了三日才到崇州,這三日,蠻族自然不會幹站著不動。
趙淑華便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父親,你不必擔心,眼下你隻管養病便可,如今我來了,且還有孫將軍和程將軍,大軍事物,都有人安排照應,您便放心養病吧。”
趙佑看著趙淑華,卻沒有應聲,反而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這一問,便是問住了趙淑華,“此事……還需要和眾位將軍還有父親商議,眼下,我還沒有打算。”
趙佑緊緊的盯著趙淑華,半晌歎了口氣,“你是我的女兒,時候我隻有你一個孩子,你也是我教養出來的,你的心思,我最是明白……你也不必騙我,我知道你心中已經有念頭了,我隻需和你,你的念頭,我不同意,如今蠻族二十萬之眾,滄州,已成了血海,我斷不能讓你再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己之私……咳咳咳……”
趙佑話沒完便猛地咳嗽起來,這話雖然沒完,可是意思卻明了,趙淑華一邊讓趙旌去倒茶,一邊歎了口氣,“父親既然知道我的心思,便不應該——”
“聽我的!”趙佑忽而斷了趙淑華的話,“當初,收到你的信,我別無二話,便是壓上整個趙氏一族也沒有懼怕,可如今,我卻開始怕了……淑兒,北府軍駐守北境十多年,何曾出過這樣的岔子?滄州的幾十萬百姓,如今都變作了孤魂野鬼,我到了九泉之下,是斷斷沒有臉麵去見他們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過錯皆在我的身上,可是你,還有徹兒,還有其他的將士們,如何能一錯再錯?”
趙佑苦勸,連茶也不願意喝,趙淑華聽著歎了口氣,“父親,我們不是錯,錯的是皇帝。”
趙佑無奈道,“今上是錯,可我們又何嚐不是也犯了錯呢?淑兒,你聽我的,若是蠻族退了,你要如何爭奪皇位我都沒有意見,可如今,怎能讓大周北地落於蠻人之手?!”
趙淑華抿唇不語,趙佑又猛咳起來,見如此,趙淑華隻好道,“好了父親,我聽您的,您先不要動氣,如今這麼多人在這裏,怎麼個章程都是要細細商議的,您不要動氣,徹兒和朝羽都在外麵,我讓他們進來給您請安?”
趙佑緩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隨後燕徹夫婦進來給趙佑請安,趙佑與他二人了幾句話便歇了下來。
待出了大帳,趙旌方才領著趙淑華去給她準備的大帳。
趙旌乃是趙佑的老來子,比燕徹大不了幾歲,趙淑華於趙旌,更好似半個夫子一般,因此平日裏,趙旌對趙淑華十分遵從,進了大帳,趙淑華便問,“父親的病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