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隻等了不到三日,派出去的探子便傳回了消息來。
兵部派出的人馬走了一日便遇到了朔西軍前來一探究竟的先鋒部隊,一番打探,見後麵果然跟著十多萬大軍,便不敢再向前,幾乎徹夜不眠的朝臨安趕,進了臨安城,一路策馬到了宮門口,將金羽箭一亮,入宮便對著燕涵一頓懼訴。
燕涵一聽這話,當下便驚厥在了禦座之上,禦筆脫了手,整個人僵在那裏半晌都叫不答應,袁慶嚇得傳了禦醫來,禦醫還沒到,燕涵自己卻先緩了過來,他麵色白如紙一般,卻仍然半晌都不出一句話來。
袁慶也一時急的滿頭大汗,“陛下,這可怎麼辦才好?是不是要讓趙統領過來?不然讓衛國公也入宮來?”
趙禹掌著禁衛軍,而彭懷初不曾被委任北伐重任,如今還在京中,得知燕涵大軍南下的消息,燕涵已將九城巡防營交給他統總,這兩日多,禁軍和九城巡防營已做了初步的部署,可燕遲帶著足足十多萬人馬,而城中禁軍和巡防營加起來也不過三萬人馬,如此,哪裏抵擋得住?!
燕涵掌心出了一層一層的冷汗,一時之間想不出一個拖延的法子,半晌,燕涵忽而道,“讓趙禹和彭懷初過來,再立刻下令,讓嶽稼和嶽清入宮來。”
袁慶微訝,不知叫嶽稼和嶽清入宮來做什麼,還沒轉身出去,燕涵又道,“讓燕澤也入宮來。”
袁慶一聽這話,趕忙去傳令,不過半個時辰,所傳三人都入了宮來。
燕涵此時已稍稍鎮定了些,見了三人便道,“燕遲謀反,如今已經帶著十萬大軍南下,不日就會到京城之外,如今城中隻有三萬人馬,朕叫你們三人前來,便是想聽聽你們的主意。”
燕涵開門見山,這話一出,立刻就讓三人麵色大變。
這裏麵,嶽稼和嶽清是第一次知道,而燕澤,卻是早在燕涵派人北上探軍情的時候便知道了。
嶽稼蹙眉道,“燕遲怎會帶著十萬大軍南下?不是他在北邊打戎敵嗎?”
燕涵冷冷一笑,“戎敵已經打退了,朕懷疑,是他和北府軍聯手,這才有了十萬大軍之眾,如今趁著京城守衛空虛聯手南下,乃是要奪了朕的帝位的——”
嶽清忍不住道,“不可能的,我父親還在北邊,怎會讓燕遲南下?”
燕涵聞得此話,語氣一時有些莫測起來,“這個問題,朕也十分好奇,不過朕相信安陽侯之忠義,或許隻是被剩下的戎蠻絆住了手腳罷了——”
嶽清聽的心驚膽戰,哪裏還敢再問,嶽稼一時也眸色凝重,倒是燕澤,雖然麵沉,卻並不慌亂。
燕涵看了幾人一眼,看著嶽稼道,“嶽稼,你此前請戰北上,朕未曾給你這個機會,如今,朕準你入九城巡防營戍守臨安,你可願意?”
話都問到了這裏,哪裏有不願意的呢?
嶽稼立刻抱拳領命,嶽清欲言又止,卻沒有法子,燕涵便看著嶽清道,“嶽清,你和燕遲年紀相仿,亦有交情,朕命你出城勸降,若是他願意此時收手返回朔西,朕便封他一個朔西王,你可敢?”
一邊讓嶽稼上城樓戍守臨安,一邊讓嶽清出城勸降,此計便將安陽侯府拿的死死的。
嶽清不敢不應,也立刻領了命令,燕澤見此,微微一笑上前道,“陛下,若論和燕遲的交情,微臣倒是比嶽清更熟悉燕遲些,這勸降一事,不如交給微臣?”
燕澤主動領命,足見忠義,這等危機之時,燕涵實在是頗為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