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離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輕揉了揉肩。
一大早就做一桌子菜,對她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昨天傍晚,雖然被程明嬌推著進了摩崖小築,可她卻什麼都沒說,隻在門內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承認程明嬌說得對,卻也不想做得太刻意,顯得像小人行徑。
將菜裝入食盒,她提著,步履輕快地進了摩崖小築。
淨光真人卻還在修煉。
薛婉離打開食盒,一盤菜接一盤端出來,再回頭時,淨光真人已站在桌邊,背著手笑嗬嗬看著……一桌子菜了。
淨光真人輕輕吸了吸口水,道:“今天什麼日子,一大早做這麼大一桌菜,還溫了壺酒,哈哈,為師看著心情甚好啊,甚好!”
薛婉離拿出兩隻杯子,得意地晃了晃,“徒兒昨日剛悟出劍氣,特地來找師父一起慶祝。”她說著就放下杯子,給淨光真人和她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淨光真人心情更好了,“快演示給為師看看,好,好啊,你可是千年內第二個在築基前就領悟劍氣的人,第一個可是那坤峰的首徒,他那人天資、心性絕佳,得到的資源比你好,如此看來還是你更厲害啊。”
薛婉離伸筷子夾了片魚放到淨光真人碗裏,“這也不算什麼,大師姐比我厲害多了,她很快也能領悟刀氣的。”
提起陳玄靈,淨光真人心裏有些微妙,他挑下一團魚肉塞進嘴裏。
陳玄靈是他第一個弟子,經過十年觀察,他把她定為了首徒,可這幾年不知陳玄靈吃錯了什麼藥,修為看著還可以,心性就差遠了,竟以欺壓同門為樂,要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倒是薛婉離……
他又夾了一團魚肉塞進嘴裏,認真打量起薛婉離來,這女娃從小見慣了世態炎涼,心性堅韌,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正義感,他不止看到一次,她幫助同門,反抗首徒陳玄靈的欺壓。
薛婉離,薛婉離,倒也真適合當首徒啊。
放下心事,淨光真人愉快地用完飯。
薛婉離收拾好桌子,便提著光盤碗碟離開了摩崖小築。
淨光真人歪坐在書案前,取出一張印著需卦的冷金箋,提筆寫下薛婉離的各種信息,他擱下筆,盯著待了半晌,墨跡幹了,仍未蓋上峰主印。
噠,噠,噠。
鹿皮靴踏地的聲音突兀響起,他抬眼看去,趕忙起身恭敬行禮,“見過左溪尊者。”說完便讓開了書案後的座位,側身走幾步,立在了書案旁側。
左溪尊者擺擺手,示意淨光真人不必多禮,視線卻被書案上一張冷金箋吸引住了。
玄爻派做事多有講究,大抵是為了圖個吉利,討個彩頭,是以請客多用花箋,正經隆重的事用冷金箋。
春用桃花箋,夏用荷花箋,秋用菊花箋,冬用梅花箋,看到花箋,高興就去去,不高興丟在一旁徹底忘記也無不妥,而冷金箋卻不同了,就算掌門忙到頭頂冒煙,一旦見到,也須先處理冷金箋所示事情。
左溪尊者手指在冷金箋上輕敲幾下,“你想換首徒?”
嗬嗬,本尊者不同意,昨晚的事本尊者可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