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過後,需峰頂上靜得讓人心慌。
薛婉離坐了站,站了坐,等她意識到時,她已來回切換了十來次。
她知道她在心煩什麼,心底朦朦朧朧的答案總也不願露出真容,她想,她應該找程明嬌討論一下,說不定,程明嬌能靈光一現。
她拿上佩劍,出了門。
吱!
薛婉離覓聲看去,卻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牆頭跳下,迅速躲入了居所中。
嚇死狐了!
剛跳上牆頭,探頭探腦,就看到個人,小心肝都抖了三抖。
這是陳玄靈的居所。
白色寵物……是狐狸嗎?
薛婉離心中生出荒草,不受控製地瘋長。
她在石板路上站了良久,環視一圈,未見有人,便輕身跳上了牆頭。
與她住處一模一樣的四合院格局,北麵五間大瓦房,東西各三間廂房,毫無疑問,陳玄靈肯定住在正屋裏。
陳玄靈去上爻請客了,還帶走了林碧桃,一時半會兒,這個居所肯定沒有人來,薛婉離也不隱藏行跡,就那般正大光明地穿過花園往正房而去。
五間大瓦房門窗閉合,隻有東次間的窗戶留了道縫隙。
薛婉離當即轉身。
那隻寵物肯定是從窗戶進出的無疑。
她推開門,一團雪白的生物正大搖大擺盤在陳玄靈的床上。
雪狐警惕地看著她,眼裏都是防備。
薛婉離攥緊了手,與狐狸對峙,半晌後,她忽然轉身,放過了那隻狐狸。
還不夠!
一隻雪狐能說明什麼?又不是珍稀的靈獸,出得起價錢,誰都買得到。
她看向陳玄靈的衣櫃,死死看著。
心裏似有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說:去吧,看了就知道,陳玄靈是不是她了。
另一個聲音卻說:不能去,人一旦突破了底線,便再也回不去了。
薛婉離後退幾步,她有她的驕傲,她不願意朝她討厭的樣子衍變。
可他是光啊,是第一束照進她生命裏的光啊,是她願意為此攀爬到最高處,哪怕爬過荊棘,渾身浴血,也要去觸摸的光啊。
第二個聲音瞬間被鎮壓消散。
原本就生活在黑暗裏的人,不會懼怕黑暗,她已見過光明,知道陽光的美好,哪怕變成惡魔,她也要抓住那一絲溫暖。
她打開陳玄靈的衣櫃,掛著的衣裙沒什麼好看的,她重點翻找衣櫃底部角落。
不過五開門的衣櫃,不多時,她便在一個櫃子的角落處摸到了一個木匣。
她拿出木匣,徑自打開,裏麵躺著各色係帶幾十根。
啪!
木匣掉在地上,驚醒了薛婉離,她趕緊收拾好木匣,塞回衣櫃裏,奪門而出。
門重重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小白跳到窗邊高幾上往外看,眉頭皺得死緊。
它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跳出窗,跑到東廂房的書房裏,叼出紙筆,又喝了一口水吐在磨盤裏,兩隻爪子抱著墨艱難地研磨。
觀察了幾次,發現墨差不多了,才咬著毛筆開始寫字,寫得亂七八糟,它自己都不認識。
它呸一口吐出毛筆,終於放棄了,自暴自棄地用爪子蘸墨寫字,寫完之後它還看了一眼,很滿意。
它叼著紙跑回東次間,得意洋洋地放在枕頭上。
至於滿床的狐狸墨爪印,不存在的,它立了這麼大功,陳玄靈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