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很快選定了一個院子,走了進去。
抱定非禮勿視的原則,寧逸一路直視前方,直達堂屋,絕不隨意四望。
他進這個院子的理由很簡單,院門口沒有朱砂的痕跡。
林碧桃一手拿著錘子,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卻拿著一支蘸了朱砂的筆。
林碧桃不聰明,她自己也知道,生怕師姐交給她的任務做不好,叫師姐失望,便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比人家多做一步,她砸一戶人家的神像,就在一戶人家門口點一個朱砂點,這樣就避免她記混,出現重複進一個院子或者漏掉某個院子的情況。
寧逸發現了林碧桃的動作,便挑了現在這個院子。
五通神被嚇破了膽,顯然不敢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套,堂屋裏的神像就是普通的泥像,沒有任何加持,往地上一砸就碎。
出得門來,寧逸拿出朱砂用筆蘸了,在門口畫了個點。
另一邊,薛婉離已經追上了程明嬌,她伸手拉,卻被程明嬌甩開了。
薛婉離緊走幾步,超過程明嬌,堵在了前麵。
“我知道你還氣陳玄靈擺了我們一道的事情,你當我不氣嗎?隻是眼下……實在不是出氣的好時機,我們若不顧大局,不但動不了陳玄靈,還會被師兄訓斥。”
“我不在乎。”
薛婉離閉了閉眼,耐心道:“可我在乎!你就當是為了我,我不想師兄覺得我是個小肚雞腸、分不清輕重的人。”
程明嬌順手扯下幾片樹葉,揉得稀巴爛。
“寧逸有什麼好的!”
這就是答應暫時忍了。
薛婉離鬆了一口氣,拉起程明嬌,“好阿嬌,謝謝你,將來你若有了心上人,我必定鼎力相助,讓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程明嬌俏臉一紅,小女兒姿態盡顯,“你胡說什麼,我,我哪有什麼心上人。”
薛婉離拉著程明嬌回到村裏,村中,除了陳玄靈還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地上丟錢,其他人竟然全不見了。
她眉頭緊蹙,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測寧逸是不是覺得她煩了,帶著許晨先走了。
如此想著,她暫時放下和陳玄靈的矛盾,開口問:“他們人呢?”
陳玄靈笑嘻嘻轉頭,“婉離師妹,是你呀!”
語氣熟稔輕快,卻讓薛婉離聽出了些不懷好意的味道。
薛婉離暗暗警惕,“是我。”
陳玄靈又撒了一把錢,轉過身來,“師妹帶錢了麼,可別說沒有,我常聽人說餓死誰都餓不死手藝人,師妹這幾年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釀酒手藝,賺了不少錢吧。”
一句話把薛婉離的“沒有”堵了回去,她又不想承認帶著錢,索性當作沒聽到。
隻是程明嬌的心機跟股市的k線似的,忽高忽低,這會兒明顯處於跌停狀態。
她得意洋洋地接話,“那當然,離離可出身釀酒世家。”
陳玄靈的笑容又濃了幾分。
薛婉離差點被噎死,她正找話題要把這茬岔過去,就聽見……
“除魔衛道人人有責,婉離師妹再給我些錢吧,我這不夠撒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死命跟大家誇你的。”
程明嬌指著陳玄靈就要罵。
薛婉離暗暗掐了她一把,還揚了揚下巴,眼角餘光處,出現了寧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