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漂著不可怕,一睜眼卻全是八年行屍,這就很糟心了。
陳玄靈頭皮發麻。
今天,真是要完犢子了。
“師弟啊,你師尊給了你什麼保命的玩意兒,趕緊拿出來,晚了,可就沒機會了。”
吼!
說話的聲音再輕,在狹窄封閉的通道裏,也顯得大。
行屍的凶性完全被人聲激發出來,朝著陳玄靈二人圍攏過來。
左溪尊者手伸向儲物袋,實則卻是從體內元嬰手裏接過了佩劍絕塵。
他把劍遞到陳玄靈麵前。
“喏,這個。”
“這是?”
“師尊的佩劍。”
哈!
血緣果然是件奇妙的東西,寧逸這個首徒都比不過白右岸在尊者心中的地位。
陳玄靈接過劍,什麼都還沒做,絕塵便自動出鞘,靈光大放,行屍們一個個的本能畏懼,俱都停滯不前。
絕塵劍鳴一聲,呼嘯著從行屍靈台上一穿而過。
在陳玄靈這幾個後輩弟子麵前銅皮鐵骨般的存在,在絕塵劍下,卻如白菜豆腐,隨隨便便就被收拾了。
一個接一個行屍噗通落入水中,再無站起來的可能。
左溪尊者相當捧場,他奮力鼓掌,“師姐好棒!”
什麼都沒做的陳玄靈:“……哈,哈哈,是吧,我也覺得。”
左溪尊者腦袋抵著陳玄靈後背,好懸才沒有笑出聲。
有了絕塵開道,天下都可去得。
陳玄靈相當熟練地踩著屍體往前走。
“堵住通道的屍體至少有小一百了吧,再加上上麵那些,這個礦起碼是個有三五百人同時作業的大礦。
“大礦一般都會上報,門派也會派人鎮守,按理說出不了什麼大事,這裏卻死了這麼多人……
“啊,對了,我……的小紙人聽到,鎮上富戶提到‘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甚至決定跑路,你說那件事會不會跟礦難有關?”
左溪尊者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不好說,但確實有可能。浦襄鎮範圍內,這些年沒有出過什麼慘案。但既然有礦井這一案被瞞報,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在找到確實證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陳玄靈嘖嘖兩聲,“看似和平富足的浦襄鎮背後,竟還隱藏著這樣的事情……”
左溪尊者揉了揉陳玄靈的腦袋,教訓道:“一個人是否為惡,與他的性別、年齡、背景等等無關,隻與欲.望有關,有的人控製得住,有的人控製不住,控製不住便會走上邪道。”
嘖嘖,道理還一套一套的。
陳玄靈偏頭看他,他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前方再無行屍。
左溪尊者拍拍陳玄靈的肩,示意鬆開他。
他滑到水裏,適應了好一陣,才沒那麼僵硬了。
陳玄靈拉著他的手往前走,“你有沒有發現水在變深?”
左溪尊者點頭。
就走了這麼一段距離,水已經深了足足二十公分了。
他不覺得前麵是出路,出路是往上的,水隻會越來越淺。
不過他卻沒準備提醒陳玄靈,作為一個煉氣期都沒有的小師弟,懂太多,明顯不符合人設。
有他在,左右也出不了大事,隨她去吧。
“風越來越大了。”陳玄靈眨眨眼,“可這看著也不像出口啊!”
說著話,他們拐過一道彎,對上了一雙灰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