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礦的地方,都富得流油,更何況是浦襄鎮這種礦裏有家的地方呢?那簡直是處處透著奢華。
就連戲園子都比之上爻鎮的氣派了不止三分。
陳玄靈坐在二樓包廂裏,嗑著瓜子,看著下方空無一人的戲台和看座,有些無語。
戲園子裏能有什麼驚喜啊!
說好的56克拉的大鑽石呢?
話說浦襄鎮最出名的劇種是吳口戲,這是一種方言戲,起源於吳口,才得此名。
吳口附近全是產礦大縣大鎮,那是相當有錢,捧出了不少大戲班和名角,要說身段呢,或許是真的好,要說其他的嘛,那可真不好意思了,陳玄靈聽過一回,豎起了耳朵,統共也就隻聽懂了幾句而已。
鑼鼓叮咯嚨咚嗆的響了起來。
陳玄靈端起茶,抬眼朝戲台看去。
就衝白師弟豪氣衝天地包下了戲園子,她哪怕是聽不懂,也會好好欣賞的。
隻見花旦身穿一件……蕾絲褙子,款步走出了出將門,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莊的青衣。
蕾絲褙子???
陳玄靈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很快,預感成了真。
戲台上忽起一陣白煙,煙霧散去後,一架單人座的紙糊飛機出現了,花旦抱著青衣依依惜別後,牽著袖子,遮著半張臉,坐上了紙飛機。
紙飛機騰空而起,繞著戲台轉了一圈,緩緩降落。
花旦下了飛機,甩了幾下袖子唱道:“我叫貝拉,離卻了鳳凰城到福克斯這地方……”
陳玄靈滑坐到地上,手裏的茶潑了自個兒一臉。
她再一次後悔,給白師弟這種腦洞大到需要用女媧石補的人講故事。
她看過原著,也看過電影,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還能看到吳口戲版的。
您說說,哪怕是話劇版的,也叫人能接受些啊。
偏偏白某人還洋洋得意,“是不是都驚喜到坐不住了?”
這是驚……嚇吧!
真是謝謝您嘞!
林碧桃扶起了陳玄靈,幫她擦臉上的水漬。
視線剛剛上移到高過欄杆,她就看到了戲台上,一匹紙糊的馬拉著一輛……紙糊的卡車往前跑,跑到學校停車場。
花旦下車,一回頭便看到一名武生坐著……八匹馬拉的……跑車來了。
你們家破卡車和豪車的區別就是拉車的馬匹數量多寡,是不是?沒聽說過!
陳玄靈捂臉,有點看不下去了,她的尷尬症都要犯了。
左溪尊者卻十分滿意,他還是第一次看這麼有新意的戲,一點沒有辜負他親手寫下的工尺譜啊,他不禁為自己的靈光一現點讚。
陳玄靈如坐針氈地看完了整場演出,立時想走。
左溪尊者卻攔住了她,“你覺得這出戲如何啊?”
“特別好。”
原著真的特別好,如果能換種表現形式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準備把工尺譜多交給幾個戲班,好叫更多人欣賞到如此蕩氣回腸的唱段。”
求你不要!
陳玄靈撈回自家飄蕩的魂兒,“我們要尊重版權,人家原作者沒有允許你改編出來公演,咱們就不能拿出去公演。答應我,千萬別幹這種事兒。”
左溪尊者興致不減,“她在哪兒,我找她去!”
語言不通啊,大哥!
而且人家不收銀子,收的是美刀。
“她在那遙遠的地方。”
“能有多遠!”
“要一直往東,跨過東邊那一大片海。”
左溪尊者臉上露出些挫敗的神情,“那是挺麻煩的。”
嘖嘖,隻是隔著片海而已嘛,些許小事,豈能難得到本尊,以本尊的遁速,一天便可飛個來回。
丫頭,瞧好吧,驚喜還在後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