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蝦仁,剛剛在被顛到空中時,明明無處借力,但卻帶著幾分彈性。 Ww WCOM
應該是常年不受世俗框束、偏愛逆著洋流奔浪、橫眉冷對千蝦指的脊梁蝦。
不然沒經受過常年逆流的衝刷與洗禮,將全身的重新塑造得緊實而又極具韌性,不可能擁有那勁道彈牙、鮮嫩爽滑的口感。”
“那一粒粒切成綠豆大的火腿,帶著幾分陳香濃鬱的鹽鹹,恐怕是馳名中外的火朣。
並且看火腿粒的外表,肌肉纖維均勻致密,恐怕也是火朣五個部位中肉質最佳、口感最好的‘上方肉’!”
“至於那瘦肉丁……”
柳隨風才剛想繼續下去,一隻手卻拉住了他的手。
那一隻手,帶著些許溫度,細嫩的就像嬰兒。
並且,從大的感知上,好像也比一般男性的手上許多。
通過這一下接觸,柳隨風也徹底確定,這個所謂的江都之虎唐萬,必定是一個假子。
“怎麼?”但柳隨風對唐萬這個突然的舉動,有些不解。
隻見唐萬惡咽了一口口水,“別再下去了,再下去,等下會出人命的!”
聽到唐萬惡的話,柳隨風這才想起來,等下可還要爭奪。
果然,閉上嘴巴,食客中此起彼伏咽口水的頻率,明顯降下許多。
隻不過台上正在翻炒的鐵玉山,嘴角卻掠起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
目光也停留在柳隨風身上。
雖然兩人距離相隔十幾米遠,但功力深厚的鐵玉山,可把柳隨風之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分析得頭頭是道,看來作為前輩,我也不能失禮,讓人看笑話了。”
平時能夠吃上他金碎飯的人,隻知道他的金碎飯好吃,但卻不知道為何好吃,大多不過是因為他人雲亦雲的盛名罷了。
能夠看出其中奧義的人,這麼多年來,柳隨風還是第一個。
從食材的選擇,到烹飪的手法,能清楚的看出這些貫穿鐵玉山作為掌勺人心血與汗水的細節,這可是對一個掌勺人莫大的認可與理解。
認可與理解,這可是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台上的鐵玉山也認真起來。
揮動鍋鏟的手,甚至開始慢慢出現了殘影。
“這是怎麼了?”
“鐵玉山前輩,今怎麼突然…”
“變得認真起來了?”
……
一群不明情況的吃瓜群眾,來爭奪什錦金碎飯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掌勺的鐵玉山如此認真。
但實在不知為何。
隻記得鐵玉山像上次這般認真時,還是兩年前,他羅漢堂的拜把子好兄弟來到揚州時。
“莫非,這次又有什麼大人物的到來?”
眾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轉向毫不知情的柳隨風。
“難道是他?”
“不可能吧?這人雖見識不錯,但不可能吧?”
“雖古語有雲,叫人不可貌相,但這也實在太……”
眾人又看看柳隨風的行頭——粗布麻衣、破洞草鞋,又搖了搖頭,還是覺得這不可能。
隻覺得掌勺人鐵玉山的突然認真,隻是一時興起。
柳隨風的出現,不過是一個巧合。
“轟轟轟!”
可不容他們多想,鐵玉山功力深厚的翻炒,又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回了台上。
比起弄清楚鐵玉山為何突然如此認真,做好準備搶到這一份什錦金碎飯,這才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降龍十八炒第五式!
第六式……!
第七式……!
……
第十八式亢龍有悔!”
連貫的出招下,即便是功力深厚的鐵玉山,額頭上都冒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隨著晶瑩的汗珠從鐵玉山的額頭上滴下,眾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了鐵玉山手中的鍋上。
因為鐵玉山在上,他們在下的緣故,看不到鍋中的炒飯。
但透過全場彌漫的炒飯香味,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混雜油煙與米飯的香味。
腦中,似乎能夠想象到,鍋中曆經降龍十八炒的什錦金碎飯,是何等人間美味!
就連柳隨風都是如此,難逃這等美食的俘虜。
無常稻花香、寅時蛋、脊梁蝦、金華火腿、乾坤肉丁……
這些東西,柳隨風都嚐過,但這幾等絕頂食材,通過神乎其技的降龍十八炒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望月樓揚州式頂級金裹銀級蝦仁、火腿、瘦肉丁什錦金碎飯”,柳隨風卻是沒有嚐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