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河畔的繁華自強街上,柳隨風注意到了許多細節。WwWCOM
看似無意半開的糧倉裏,一袋袋糧食堆得如山一樣高,全都擠到了艙門門口。
可就在這虛假豐收的山後,一縷光線,竟是從糧倉的左邊射出,直接射到了糧倉的右牆上,似乎山之後的糧倉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看似熱鬧的酒樓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百姓人人衣著華美,在酒樓裏大吃大好,大家都臉上笑嘻嘻的,一副百姓富裕、生活美滿的畫麵。
可柳隨風看了一眼那算賬的掌櫃,隻見手中那一副算盤,卻現幾乎像新的一樣,算珠與算盤之間的來回磨損幾乎沒有。
由此可見這間酒樓平時的生意是多麼冷清,算賬的掌櫃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打算盤算賬。
還有路邊前來歡迎柳隨風一行人到來的路人,雖然臉上笑嘻嘻的,但柳隨風一眼就能看破那些言不由衷的笑臉,看到深植與他們眼神之中的恐懼與無奈。
直到來到準備祭拜河伯的河畔,一路之上的所見所聞,柳隨風也大致知道了這所謂富庶、看起來光鮮亮麗的的華碧城,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情況。
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恐怕已經不是陳自強自己一個人所能辦到的了,恐怕這華碧城,甚至是整個嶺南道大大得上話、做得了決定的官員,都已經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喲謔,這又是什麼東西?”來到河水滾滾東去的河畔,柳隨風看到一個披著紅蓋頭,身穿華麗金銀紅妝的女人,就像祭品一樣,坐在了一個類似於轎子,卻又四麵開放的步攆上,不由好奇的問道。
“哦,這個嗎,是此次祭河伯的主要環節,河伯娶妻。
為了河伯開心,我們每年都會千挑萬選,選一個本地的年輕少女嫁予河伯,讓河伯保佑水調雨順,今年春季暴漲的河水,不會再次泛濫,殃及民眾。”陳自強向柳隨風解答。
之後才偷偷湊到柳隨風而邊,“柳大人,這些刁民也不傻,總明著搜刮,遲早有一會反,到時候那可就不得了了,要善於利用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再巧立名目,順理成章的壓榨下去,找個借口,才好辦事。”
“哦?還有這等講究?”柳隨風隨口繼續問道,也對著搜刮之道頗感興趣。
“對,之前我們直接加重賦稅,這群刁民可真要反了,不過自從我找到這個方法以後,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春祭河伯風調雨順,夏祭屈原表愛國,秋祭炎帝神農保收成,冬新年擺大宴慶新年收份子錢……
總之隻要找對了借口,一年四季都有錢收,想什麼時候收,就什麼時候收,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原來如此,看來這斂財,還不能師出無名,學到了,學到了。”柳隨風還真是又學到了新知識。
看柳隨風滿滿一臉收獲頗豐的模樣,陳自強也越講越帶勁,可隻想給柳隨風這位高權重的年輕人好好指點指點迷經了,“還有一點,除了找一個好借口以外,做法也需要注意,不能就這樣直接去收,這樣鐵定行不通。
必須先是讓那些土豪鄉紳先帶頭出錢,然後那些百姓就不用,自己就會傻乎乎的跟著交錢了。
之後再和那些土豪鄉紳私下清算,先把土豪鄉紳捐的錢如數奉還,然後再把從百姓那搜刮來的錢,和土豪鄉紳們五五開,對半分。
還有,這些祭奠儀式什麼的,有多大高多大,有多隆重搞多隆重,有多玄乎就弄多玄乎,花點錢去請個專業點的什麼神婆、道人,把那群刁民忽悠得雲裏霧裏的,這樣他們才覺得自己的錢花到了點子上。
這樣,就算他們再苦,在艱難,也都會想著自己是辦了好事,不可不尊敬神靈,就不會有這麼多怨言,乖乖給錢了。
所以,這些祭拜什麼的,一定要認真,該娶妻的娶妻,該幹嘛幹嘛,總之就是要具有精益求精額匠人精神,這才能夠使那些刁民被坑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