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城原本是一個人文之地,現在被土匪馬賊占據,隔三差五就會發生流血打架的事情。有一些被朝廷通緝的要犯逃到這裏,仗著一身好本事與惡人為伍,成了別人買刀殺人的雇凶,縣太爺無能為力,貼出告示,用一筐子蘿卜懸賞通緝,可是沒人願意拿命去換那點不值錢的東西。
白鶴城縣衙。
門外貼著一張告示:各路英雄豪傑,近有匪徒作惡,欺壓村民。有誰能抓住他們的,本縣令願用一筐蘿卜作為懸賞,此功勞可待日後國泰民安之時,另加補償。
時至中午,縣衙內還是一片寧靜。王寧宇沒有敲鼓,直接闖進院內。幾隻啄食吃的母雞擋在他的前麵晃來晃去,惹人心煩,他抬腿踢飛了一隻雞,站在大堂內喊叫。沒有人出來,他又來到院子裏,望著空落落的府邸,思來想去也搞不清楚狀況。
這縣衙裏可真破舊不堪,沒幾樣全新的家具,褪了色的木柱子上七八槽作滿了筆墨,一扇棗木大門斜靠在牆邊,上麵貼了幾張麻紙。牆角邊上還堆放著磚瓦塊,幾株野荊花蹦出來,被人用籬笆給圍了起來,豎著警示牌:勿擾。
一個穿著布衣的矮胖子男人手裏端著一個魚缸從後院走出來。他見到王寧宇後,也沒有問他來這裏幹什麼,就走到一塊刨開的土地上,把缸裏的魚倒進一個淺坑裏,然後用土填埋。
王寧宇走過去等他幹完了這些,就問道:“請問縣令大人可在府裏?”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來說:“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小人聞得城外有一夥老人到縣衙裏持著狀紙,告那匪賊搶走他們的糧食,不知可有此事?”
縣令想了想,說:“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不過後來他們被我趕走了。”
“所為何事?”
“他們要我抓土匪,那不是開著天大的玩笑嘛,你看看這個縣衙裏除了我一人,還有其他人沒有。縣老爺連他自己都養不起,哪裏還有閑錢養活別人管他們的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王寧宇說:“這可不是小事,有人要餓死了,身為百姓的衣食父母官就能不顧不問嗎?”
縣令笑道:“你說的都對,可是沒有銀子,你就是菩薩心腸,也買不到一根香燭。你走吧,我要回房歇息,不要打擾我午睡。”
“你有所不知,告狀的老人從你這裏離開後,並沒有回到他們村裏,我擔心他們會在路上遭遇不測。”
“沒人有不測,到街上找找,興許就躲在誰家的後院裏偷飯吃呢。”
縣令搖擺著屁股走進房間,用力關上了木門。
王寧宇沒有走,走到台階下麵,誠心說道:“聽聞大人要一筐子蘿卜懸賞,不知現在是否還有效?”
縣令拉開木門走出來,抬著胳膊對他說:“你想接了這個差事?”
“正是!”
“你可知那是一群十惡不赦的馬賊,殺個人如削泥斷木一樣簡單,弄不好是要丟了性命的?”
王寧宇說:“這個你盡管放心,草民曾經跟高人學過一點拳腳功夫,雖無劈山裂石,吹毛拔劍的本事,但也夠折騰一番,使兩個大漢不能近身。”
“壯士果真豪傑,有勇有為。這幫馬賊中,為首的是一個叫雲中雁的女人,雖說是一女子,但功夫實在了得,十幾個身強體壯的高手還不能走到麵前,就死在她的腳下,至今白鶴城裏還沒有人敢和她交手。半個月前,城南來了一個怪人,也是一頂一的高手,我原本想請他幫忙抓住這夥馬賊,可是這人脾氣古怪,隻求一死,不會主動幫助別人做著殺人的勾當。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也沒人揭了告示。既然你信心十足,那我也就不便潑你冷水,隻是自己千萬多加小心,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好了,你隨我來,這一筐子蘿卜就先送與你收下。”
王寧宇攔住他說:“這個不著急,等我帶來了賊人的腦袋,你再向我慶功嘉獎不遲。”
“也罷,多放幾日也不會變壞。我家倉庫還有一些趁手的刀劍,你要是需要的話就進去挑上幾件,以備不時之需。”
王寧宇回答:“我練的是拳腳功夫,耍不好這些鐵玩意,來日方長,大人還是留著日後使用。”
他向縣令高了別,一口氣走出縣衙。
走在街上,王寧宇想著剛才縣官說過的話,看來這白鶴縣城的確是一家難過一家,誰的日子都不好過。縱使他武功再高,也力不從心,不能馬上讓天降下甘霖,糧食豐收,解了這裏的困苦。
這樣想著,就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拐角處果真有撿食吃的老人,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一看到有人過來,就拄著個木棍貓腰跑走。王寧宇搖了搖頭,叫住落在最後麵一個領著小孩的老太婆,把自己身上僅有的少許文銀給她,囑咐她帶著大夥去吃上一頓飽飯。
這老人和孫兒急忙點頭謝恩,一溜煙就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