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翎,剛出場時就給了雲安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即使後來墨止夜跟自己解釋清楚,自己也知道月翎跟墨止夜什麼也沒發生,可本能的,她還是討厭月翎這個人。
直到月翎以“淩月”的身份再度出現在眼前,理清了她的真是身份以後,雲安心中隻剩下同情。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從高高在上的天族公主變成她最不屑的人類,真的值得麼?
可換做是雲安自己,若是為了墨止夜,似乎也是願意這麼做的……
所以,厭惡又同情之餘,雲安心中又多了絲敬佩,整合在一起,雲安看向月翎的目光變得無比複雜。
這樣的目光讓月翎更加憤怒,她就算變成了人類,也輪不到這個賤人同情!
繼而憤恨的目光轉向連震那邊,陰惻惻地問:“怎麼,你這話的意思是不對她動手,單看她自生自滅?”
連震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無意中倒是給了雲安喘息的空間。
雲安不動聲色地坐在石頭上調息,眼前兩個暫時捆|綁在一起的同盟貌似意見發生了分歧,一向高傲的月翎頓時拿起了她十九公主的架子,大有一副你敢說個是我就先弄死你架勢。
連震沒有理會她,似乎在認真地考慮著什麼。
其實他的想法也不難猜,無非就是鬼胎一事對他來說實在是意料之外,自然也不在計劃之中,他那一肚子已經憋好了的壞水被鬼胎這麼一攪,肯定要重新計劃的。
半晌,雲安的呼吸漸漸均勻,恢複了七七八八,連震才像是做好了決定般,出聲道:“這鬼胎雖然還不成形,卻有如此強大的鬼力,真要放任她生下來,隻怕要壞事……”
月翎不耐道:“廢話少說,鬼尊在外麵還不死心,你要等到他攻破屏障衝進來再動手嗎?”
雲安緩緩站起來。
短暫的分歧過後,這兩個人重又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休息得差不多了,雲安開始在心中計算,兩人合力的話她能撐多久。
一邊計算,一邊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看向月翎,勾勾唇角緩聲問道:“受累問一句,沐風呢?”
這個月翎,雖然投身瑤池,洗去了天族的血統,用不了靈力,可功力依舊不容小覷,可見她在天界做公主的時候,也並非是混吃等死的。
沐風的記憶恢複雖然有小半年之久,他自己也勤快,閑暇時間幾乎都用來運功練術法,也卻是找回了不少的功力,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前身渾厚的內力,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所以如果跟月翎動起手來,難保不會吃虧。
雲安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此時得了空閑,自然要問一下,就算得不到答案,好歹也能拖一會兒時間不是?
沒想到月翎還真一臉不屑地答道:“你真以為派那麼個廢物就能看住我了?他都看不出,他盯著的隻是個傀儡而已,你也放心把這麼艱巨的任務交給他!”
雲安麵色如舊,心裏卻暗自鬆了一口氣。盯著一個傀儡總比真打起來而負傷的好。月翎準備充分,肯定料準了有人會去盯著她而早做部署。雲安深知這一點,所以並不覺得沐風壞事,趁著月翎還在自顧不屑的當口兀地發難,運起靈氣狠狠地朝她的胸口拍去。
行至半路,身體的停滯感再度來襲,淩厲凶狠的攻勢驟然轉緩,被月翎輕鬆避過,而雲安也幾乎就是一個送上門去找打的架勢,堪堪停在了月翎抬手就能夠到的位置。
月翎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變戲法一般地翻出一個匕首,直捅向雲安心髒的位置。
雲安臉都黑了,好好地肉搏不好麼?怎麼還動上刀子了?
腳步前所未有的沉重,即使自己身上的鬼氣已經將她環繞得密不透風,凶狠異常地抗拒著連震的控製,卻依舊有幾秒鍾的時間讓雲安無法動作。
胸口一陣刺痛間,雲安也終於找回了一點身體的主導權——有些費力地抬起胳膊,隻是揮開月翎拿著匕首的手就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還好,刀子捅得還不深,隻是被雲安這麼一揮,鋒利的刀刃瞬間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自左胸口到左臂,頓時鮮血淋漓。
傷口一抽一抽的疼,雲安的腦子裏居然還在感慨這匕首真快。
腹中的小家夥適應了現下的控製,終於在一陣鬼氣激蕩後,成功將連震的力量彈了出去。
連震那邊似乎受創不小,身形搖晃一下,臉部隨著氣息的混亂而顯得有些猙獰。直勾勾地瞪著雲安,那模樣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