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疑惑的眼光中,七太婆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雲安跟前,猝不及防地就跪了下來:“小人不知主上駕臨,還望贖罪。”
雲奶奶:“七婆,您……”
“住嘴!”七太婆爆喝一聲,繼而誠懇地又道:“主上,孩子們不懂事,多有得罪,望您不要跟他們計較……”
雲安徹底傻了,殘存的一點意識就是要把這個村子裏老成人精的七太婆扶起來。
“七太婆您先起來!”
雲安慌慌張張地就要扶起她,卻沒想到七太婆比她還要慌亂:“哎喲!主上,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七太婆似乎不敢觸碰雲安,拄著拐杖自己站了起來。
雲安回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村民,感受了一下村口的冷風,深覺這不是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七太婆,我回來主要就是想找您的,可不可以去您那裏聊一聊?”
“是!”七太婆恭恭敬敬地點頭,恭恭敬敬地前麵帶路。
雲安滿肚子的疑惑,隻想趕快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哪裏還顧得上身後的一眾村民。
“我去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
“強子他娘啊,你們家雲安的命格不是七太婆給批的嗎?這會兒怎麼態度全變了啊?”
雲奶奶也是不知所以,心煩意亂地開口道:“我咋知道!你要好奇,明兒個上去問七婆!別問我!”
說完,不在理會眾人,顫顫悠悠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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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太婆住在山裏,山路不算崎嶇,也不是很平坦,可七太婆走起來如履平地,可見一斑。
山居簡樸,籬笆圍成的院子裏開了荒,這會兒還有沒挖完的土豆,以及砍剩下的玉米根莖。
門前的水井還是古老的那種不通電的設施,真難想象,這樣的地方,就是七太婆一個老人在住的。
屋子裏有些暗,七太婆點了煤油燈,又從暖壺裏倒了熱水,端到雲安麵前,這才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
雲安也不囉嗦,直截了當地問道:“七太婆,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您就斷定了我的天煞命格對吧?”
七太婆眼底閃爍了一下,平靜地點頭道:“是。”
“您還斷言,跟我親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對吧?”
“是。”
“可是剛剛您替我解圍,是為了什麼?”
七太婆抬眼,上下看了雲安一眼,久久才道:“你的命格變了。”
“什麼意思?”
像是故意似的,雲安滿心急躁,七太婆卻依舊慢吞吞。“七太婆,您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剛剛當著那麼多人,您跪我……”
一想到這裏,雲安更發毛了。這種人瑞級別的跪自己那一下,我的天!她怕不是要折壽三十年!
“你還不知道你嫁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嗎?”
七太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雲安一愣。
“是尊主讓小人下山迎接主上的,不然主上以為,小人如何能那般和適宜地出現?”
雲安愣愣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問:“尊主?”
“既然尊主未對主上表麵身份,小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七太婆不肯說,雲安也不好勉強,畢竟她對這位老者還是十分敬畏的。
拿出那塊牌子,雲安又問:“那七太婆可知,這是什麼?”
七太婆見了,手更是不受控製地抖動,頗為費力地起身,就又要跪下去。
“七太婆您快坐好!”雲安忙收起牌子去扶。
“這是尊主的信物,主上一定要貼身收著,見令如見尊主,那些鬼不光不敢再放肆,反而都會為您趨勢。”
雲安聽了,覺得手上的東西有點燙手。
心裏有太多的問號,可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最後,雲安隻想到了一件:“就是說,我可以活過二十歲,甚至活的更久了?”
七太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答道:“從眼下看,主上的二十歲死劫已經渡了過去,隻是今後的命格,小人再無法看清了。”
“為什麼?”
“小人隻能看破凡人的命數。”
雲安傻了:“我不是凡人嗎?”
“您是。”
“我……”溫文爾雅的雲安此刻竟想要罵人。
“隻是主上跟尊主有了瓜葛,今後命運如何,便不是我等能看得透的了。”
雲安心中隻有一個疑問,這個尊主,他究竟是個什麼人?
她越來越確信,昨晚那香豔的畫麵不是夢,而是的的確確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