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赤圓肯定的話語,幾人都沉默下來,剛挑出的那一點點頭緒,又被各種不成立的理由推翻了。
末了雲安頹然地咕噥一聲:“那就是說,玊族藏書的線索又斷了唄?”
頓了頓,雲安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晟修問:“我們遇到鷹六的時候,他就一直很信任手裏的地圖,還提到過什麼‘姥姥’,那個姥姥是什麼人?地圖又是從哪兒來的?”
晟修坦然答:“姥姥是上一任妖主,當年把位子傳給我以後,便退隱下去,妖族為表敬重,都喚她一聲‘姥姥’。她本是黃鼠狼所化,擅長推演之術,當我求上門時,她試著用阿笙的生辰忌日推演了一下,給了我們這份地圖。”
雲安蔫兒了下去,搞了半天,那地圖都是靠直覺猜出來的唄?
不過能推算出來跟玊族藏書有關東西的方位,這位姥姥也是很不簡單了。
腦中靈光一閃,雲安興衝衝地道:“你得到的夢笙的忌日也未必是準確的,不如讓我去見見那個姥姥,興許她能看出點兒別的來?”
沐風聞言,覺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也看向晟修,等著他的答複。
可晟修卻麵露糾結,頓了好一會兒才道:“自從我得了這珠子,就一直無法見上她老人家一麵。”
雲安啞然,心想晟修這幾日都不見蹤影,保不齊就是去見那個姥姥了。
晟修不忍見雲安失望,沉著道:“我再試一試,諸位就先在我這住上幾日吧。”
如今沒有線索,與其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倒不如等一等,最起碼也得等到見了這個姥姥之後,再做打算。
三人意見統一,也就聽從了晟修的安排。
雲安垂眸,拿起桌上那黑黝黝的小珠子,除了冰涼光滑,再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如果太黑算特殊的話,那勉強算它特殊吧!
這個黑,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雲安隻是對著自己墨色的長發比了一比,就發現它浸在黑色中,是完全看不出形體的。
正玩得起興,就聽晟修道:“本就是玊族的東西,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雲安覺得自己是占了玊族的便宜,不由望了眼沐風,見他並未有異議,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道了謝,雲安對著墨止夜念道:“這珠子太小了,一不小心弄丟了就糟了。”
墨止夜接過看了看,又想了想,才開口:“我記得冥王那裏有幾根上等的白玉胚子,雕琢成玉簪,再把這黑珠嵌進去,黑白分明倒也是挺好看的。”
雲安歡喜地點頭,小心翼翼地收好那珠子。
雖然招呼都不打直接打起來人家東西的注意很不地道。
談話結束,夜已經深了,墨止夜擁著困得睜不開眼的雲安將將回到房間,便迫不及待地落下纏綿的一吻。
雲安被嚇得精神了些,忙推了他一把嚷嚷道:“等等!我還沒有洗澡……”
墨止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一句:“本尊到不介意你吵得滿宮都聽見。”
雲安紅了臉,剛才她的聲調好像是高了那麼幾個度。一邊試圖從他懷中掙脫,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等,等我洗……”
墨止夜含住雲安肉呼呼的耳垂,在她耳畔呼出熱熱的一口氣,不容拒絕地沉聲道一句:“完事了一起洗!”
……
這一夜過得讓人臉紅心跳的,之後的幾晚,也是如此。
這幾天,晟修始終沒有出現,隻吩咐了讓人好生招待客人,其他的,底下人一概不知。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幾個人齊心等著一個有可能至關重要的消息時,時間就過得格外漫長。
雲安倒還好說,有墨止夜在,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悶著。沐風就不同了,每天看著兩人秀恩愛,心裏苦不堪言,就連那不甚相熟的妖王,都是他無比期盼的。
轉眼,雲安等人就在妖王宮住了十天,在一個漫天大雪的傍晚,晟修終於踏著雪風塵仆仆的歸來。
十天不見,晟修滄桑了不少,也不知道那黃鼠狼姥姥到底住在什麼地方,能在短短十天內把儀表堂堂的妖王摧殘成這個樣子。
他一回來,隻是看向墨止夜,少有的用凝重的口吻對他說:“你先做好準備,姥姥雖然性情古怪,但從未做過惡事。”
墨止夜見他這副表情,眼光下意識地就落在雲安的身上。沐風見狀,也看了過去。
雲安被看得有些發懵,忙問:“你直說行嗎?這麼吊著人胃口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