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劍勢不停,心湖平和,淡淡一笑,道:“我為音修,萬音求真,沒想到,會在此處,得到音攻相對。”
在誦經聲中,蕭羽穩穩邁步而前,催動三百音竅,幽鳴和遠,一步一步,隨著腳踏劍舞,體音磅礴,雖無弦定,但遠常修的音元鼓蕩,震動無常。
嗡嗡嗡--砰砰砰--
他的周身,仿佛無形碰撞,轟鳴崩裂之聲,不絕於耳。
“看你的梵音化虛,還是我音修為真!”
雙方全力一搏。
此時,外界大殿之內,那禁地洞穴,原本平靜潭水,猝然蕩起劇烈旋窩,不斷有氣泡冒出,炸裂,仿佛其下,蘊藏熾烈火焰!
受之牽引,整個大殿,再度開始劇烈震動,搖晃。
大殿之中,所有梵教教徒,均是變色,誦經之聲,稍有紊亂。
“……不要停,繼續!”
而主講座上,轉世尊者一聲大喝,帶頭高唱,聲動如雷,壓下全場。
教徒們心頭一定,不顧異變,口中念誦,再續不停。
而外麵的李玲玉等人,又驚又憂,惶急不安,在空曠廣場打轉,茫然盯著大殿。
空厚雲,慢慢卷動,本來穿透的陽光,全部屏蔽在外。
風聲呼嘯,若有顫聲,似乎在宣告什麼……
轟隆隆--
一道炸雷忽然驚起,卻倏閃倏滅。
所有人,恍然感覺,一種並不暴烈的灼熱,自虛無而來,充塞地。片刻之後,又是消散。
一種無形的悲鳴,自所有人心底生出,仿佛是某種偉大生靈,臨終的慨歎。
不知何處飄來,無數的灰燼,在空中飛舞,似在祭奠。
就這樣地變色中,忽然一道青光,射出大殿,照耀空,結成陣勢,濃黑雲層,也因之驅散。
一道身影,自大殿而出,飄在其中,緩緩升起。
若是細瞧,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把細劍。
“那是……蕭羽……嗎?”李玲玉仰著頭,瞪大雙目,喃喃自語。
其餘女生,包括一向鎮定的姚瑩,也是目瞪口呆,望著空中。
身影似慢實快,眨眼間,已是沒入雲層,消失不見……
當蕭羽睜開眼睛,雙目之中,兩個卍字金光,一閃而沒。
“你竟是,遇到了那種力量……”
上方,長飄舞的仙女姐姐,似乎感應到他的狀況,輕輕道。
“真是難纏的梵音……”蕭羽也是一歎,破陣之前,他的音元,早已消耗一空,全憑無上耐力,揮出最後一劍。
但回歸而來的那一瞬間,體內空虛,又是全部回滿,便如入陣之時。
其他身體狀況,也是恢複如初。仙女姐姐所施時光凝固,果然神妙非常。
“那人,該是修習轉世之法,藏宿慧於人身,無限轉生……”
仙女姐姐靜靜落下,緩緩道:“雖是保住驚秘密,但清靜沾染,紅塵磨難,法力潰散,種薄人間……每代均留下化身尊者坐鎮,再是偉力,千萬年後,也無一二留存……隻以梵音神通,又如何比得過,你這般相克的純粹音修。”
蕭羽沉默,神情似有迷茫。
“唉……”仙女姐姐看他眼神,輕聲道,“此等傳承,最是頑固,即便沾染一絲,也有百世消磨之度,你可有信念,固守本心?”
“哈哈……”蕭羽聞言,掃去心頭迷霧,恢複清朗,高聲道,“修行脫,最是可怕,不是苦痛折磨,而內心空虛,孤獨寂寞,我自凡氣奠基,破凡呐喊,一步步走來,怎會因為些微雜念,阻我修行大路!”
仙女姐姐淡然一笑,默默隱去。
第二日,陰雨綿綿。
蕭羽逗著黑話,看到外麵雨絲,有些感慨。
仙山之內,也有四季,也有陰晴變化,比之凡俗,不過多了可控。
大音峰,群起群落,應和自然之音,也同時變化自然之語。
風**,寒雪冬霜,都在其內,隨著大音無形,寂寂而轉。
蕭羽的“臨江畔”,已是在印陣世界,更加磨練,甚至如今,因為梵音煉情,每每舞到深處,都有幽幽經聲跟隨,添了莫名之意。
對於“無形音萬千”這等劍配之法,蕭羽越是修習,越是覺察,也許自己生,便是契合此道。當然,更有可能,是經由仙女姐姐命運糾纏,變化而生,也未可知。
也是因此,對於半月後的法鬥賽,他更添了許多的把握。
這一次,他不打算,借助仙女姐姐的力量。
印陣世界,不但是消磨仙女姐姐的封印,更是磨礪了蕭羽的信念。
隻有獨立奮進,早日成長,才能堅實他的道路,完成他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