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俊暗中比較,折服不已。
“咚咚咚……”
赤紋軍的戰鼓震,麵對越來越近的狼軍,隻有更添瘋狂。
“放--”
箭雲升起。
淒厲的號角聲,響徹狼軍星大軍,千錘百煉的兵卒們,幾乎同時舉起了盾牌。
密集的箭矢,在空中鑄就陰雲,隨著刺耳的尖嘯,斜斜落向地麵奔騰的騎兵。
如此,沒有後續。
便如雨打浪濤,雖是濺起團團水花,也依舊無法影響,洶湧澎湃的走勢。
狼軍依舊在狂奔,度已是極致。
在對麵百步的赤紋軍看來,恍若山崩地裂,近在咫尺。
“射--射--再射!”
赤紋軍的兵將,被這氣勢完全驚駭,從容和平靜,一去不複返。
次遇見狼軍,之前再是聽聞傳言,也不如當麵這般震懾。
恐懼,絕望,不甘,瘋狂……
各部方陣的弓箭手們,不知含義的嚎叫起來,他們不斷拿出一支又一支長箭,傾瀉而射。
漫箭雨,密密麻麻。
任何對陣,不可能毫無傷。
狼軍星的兵卒被死死壓製於盾牌之下,不時可見中箭落馬者,被後麵戰友踐踏,這是士兵的命運,但更刺激著幸存者的心神。
吼聲越加慘烈,也越加憤怒。
戰場之上,仇恨之火,隨時而燃,無界無休。
“加,前進!”
狼軍星的吼聲,隱隱悲慟,卻如山沉穩。
衝過箭雨,衝到近前,才是他們報仇雪恨之機。
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前排的騎兵,已是可以清楚見到,對麵赤紋軍臉上,那詭異的紋路,以及晦暗的眼神。
“上矛--”
“嗚--”
隨著牛角號起,前排士兵立刻放下盾牌,手持雙矛。
蕭羽沒有更換兵器,而是更加靠近挺身指揮的狼軍星,一把銀沙劍,如密網,遮蔽了所有針對大哥襲來的攻擊。
“放--”
有兄弟在側,狼軍星毫無顧忌,仰狂吼。
短矛撕破狂風,淒厲而刺耳,霎那間,赤紋軍的前排如割草般倒下。
雙方撞擊。
這一瞬間,似乎一片沉寂,隻剩唯一一聲,巨浪衝岩般的轟響。
成片的赤紋軍被撞飛,如同殘破的玩偶,漫散落。
殺喊聲,陡然而盛。
血腥刺激了雙方,即便麵對刀山火海,也要奮力而躍,衝殺不休。
戰鼓雷動,號角激鳴,
赤紋軍用無數生命,鋪就肉山骨林,阻擋戰馬洪流。
狼軍以猛虎撲食的凶狠,摧拉枯朽,撕裂任何阻擋之物。
刀光劍影,鮮血飛濺,屍骨翻騰,戰馬呼嘯。
各種聲響交錯,隨著風聲,飄蕩在平原上空,與血腥氣一起,彙聚成雲霧紅塵,泥沙汙濁。
赤紋軍的陣型實在密集,槍兵於外,刀斧間錯,弓箭居中,如同頑石生鐵,頑強而堅決的,承受著騎兵的凶狠衝擊。
狼軍如洪水,一遍又一遍衝刷對方,瘋狂的吞噬、砍殺、撕破。前浪剛過,後浪便至,一浪高過一浪,每個浪頭均是鎖魂鉤鐮,一翻便是無數生靈逝去。
狼軍星訓練出的騎兵,縱深極廣,互相促進,彼此推動,又有足夠空間,來回衝擊,任赤紋軍再是厚重,也被一片又一片的銼骨鋼刀,去皮削肉,逐漸變得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赤紋軍無力反擊,純粹的防禦陣型,在幾乎無窮無盡的攻擊下,傷亡慘重,如同被慢慢腐蝕的沙堡,越來越是單薄。
經曆過盲目的自信,未知的緊張,強敵的絕望,赤紋軍的兵卒,已是進入麻木,身上的赤紋,仍舊在激勇氣與信念,讓他們不會潰敗,不會放棄。
他們仿佛感受不到任何情緒,隻有上前,用盡全力,阻擊敵人。
戰友在消失,但後麵自有替補者,毫不遲疑的衝上來。
死亡,是那麼近,卻又仿佛,如此的遙遠。
在赤紋軍的感官中,時間已是許久,漫長而空寂。
然而,這不過是狼軍星大軍,前軍奔襲衝擊的片刻。騎兵大軍,後麵洶湧而至的中軍,才是真正主力。
前鋒是刀尖,是劍刃,是箭頭,硬挺鋒銳,以最短時間,造成最大破陣縫隙。
厚重的中軍,便是接下來的鐵錘,巨斧,將鑿穿空隙的敵軍,狠狠劈開,撕裂,血淋淋的傷口,愈加擴大,再無彌補的可能。
狼軍星帶著衝鋒的前軍,早已穿過了戰場,他瞧定距離,立刻高聲喝喊。
“轉向……回擊!”
號令傳達,正奔湧的洪流,立刻一分為二,左右分轉,畫出完美的圓弧,轉彎,整隊,再加。
然後,重新衝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