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些足有千錢。”
蕭羽看出些門道，出口道。
郭芊兮點點頭：“對。”
話音未落，她手中劍忽然消失，隨著一聲隱約劍吟，池中陡然彈起一把金錢，卻是被劍音震出。
這隻是第一劍，轉而就是第二劍起，全部水池中的金錢，霎時飛至半空，漫如雨，密密麻麻。
郭芊兮的劍，肉眼難見，但空中所有金錢，同步出一聲脆響，斷作兩半。
再是一聲劍音起，金錢全部嵌入對麵牆壁，錯落有致，互相間隔，分毫不差。
“唔……”
蕭羽看著師傅。
“怎樣？”郭芊兮手中劍回，恍如未動，稍有得意的對蕭羽道。
擁有蕭羽這般妖孽的徒弟，郭芊兮再是喜愛，也不自覺，受些壓力，有些炫技。
蕭羽開口道：“這個，都是陳師妹的財物。”
“……”郭芊兮一怔，有些苦笑不得，“你以為，她會在乎這少許金錢？”
“這裏畢竟是人家旺財器物，總有些不妥……”蕭羽認真道。
“哼，為師之後便賠給她！”郭芊兮有些嗔怒，轉身走回座位。
“師傅，笑了。肯定是弟子來賠。”
蕭羽笑了笑，轉而道：“我想，這‘萬人閑’，根本之處，便在‘借音’。”
“哦？！”
郭芊兮本來有些氣惱，但聽蕭羽言後，大吃一驚，再度站起，早不顧方才調侃，脫口道：“你，真的悟到關鍵？”
她的神情，驚喜之極。
“這是祖師，自沙場深刻領悟的劍配之法。”
郭芊兮來回踱步，稍有激動道：“兩軍陣中，便為修士，也是朝夕不保，最為艱難，便是力量消耗，音元枯竭。你可殺一兵，斬百人，滅千隊，但必然堅不持久，任是神通廣大，也要被刀槍消磨。”
她越越是興奮，眼神竟似有回憶：“音修聽音驅音，萬物可明。兵戈交擊，對砍殺伐，怒喝痛呼……都是力量來源……更有門派專心研修，利用其法……”
“軍音。”蕭羽忽然道。
“對，便如‘真傀門’，主修軍音，凡俗界最為名聲顯赫。”郭芊兮點頭道，“不過，‘真傀門’軍音來自凡俗，必要親參軍伍，萬軍陣勢，各有加持，若能統帥百戰雄獅，自可擋者披靡，金身難破……然而，成也其音，敗也其音，沒了大軍支撐，修士便跌落修為，除了廝殺技藝，幾乎與普通修士再無二致，自保有礙。”
蕭羽想及燕風將，點頭讚同。
“當然，”郭芊兮轉而道，“本門劍配自古流傳，曾經闖下赫赫威名，與其決然不同。若‘真傀門’軍音為百團大戰，非沙場不可形成威勢；那麼本門的‘無形音萬千’，便為脫其形，更加自由的單將群攻，至上戰法！不論對手多寡，我自借音，隻要不過極限，無需在意其他。”
“萬人為敵，自等閑……”蕭羽輕輕念道。
“借音之道，變化萬千。”郭芊兮得興奮，雙頰似有淺霞，明豔之極，“不論是沙場，還是街巷，敵兵出手聲，總不會一致，若是在二轉‘萬聽’之時，明晰掌握，便能事半功倍。你的境界，應該早過此轉，必能成……”
蕭羽沉吟道：“因此，敵人越多，越可借得其音反擊；攻擊越猛，反攻威力便是越大。”
“正是如此。”郭芊兮道，“當年祖師身在戰場，衝入敵陣之時，人群如百花齊放，萬音同鳴，無人可擋……這其中應用，絕對不是純粹自身音元，否則即便是祖師修為，瞬息巨耗，撐不到多久，便會油盡燈枯。”
“明白了。”
蕭羽扭頭看向牆上金錢，道：“師傅方才第一劍出，還是自己使力，所以未見神異，但隨時而來，便是借得反饋之音，瞬間爆……”
郭芊兮雙目彎彎，興致極高：“這‘萬人閑’，為師自入了三階，便開始練習，自化音五百，到突破千音，大概用去三十年歲月。這已是門中記載，度較快的一種。”
她看了看蕭羽淡然神色，忽然笑道：“蕭羽，你既然悟得如此深刻，不如來試上一試。”
蕭羽沉吟片刻，慨然道：“好。”
他拿著銀沙劍，走到牆麵前方。
若是按照郭芊兮的法，她自己習練達到五百，都用了一段時日，還不是可以同時化音的標準，此時叫蕭羽來演示，估計更多，是想看看蕭羽對之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