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在說謊！你在騙我！你們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們了嗎？癡心妄想！我告訴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出車禍撞死了兩個人而已！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劉曉虎一把將麵前的受害人照片掃落到地上，大聲地吼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很正常，因為你也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事實不是我說的這樣，為什麼你在鎮遠縣製造的車禍，我們浦江的刑警會馬上找到你？如果不是因為丁樹明是他的親大伯，我們又怎麼會關注到他出車禍的消息？”
“我有沒有說謊，我想你心裏是知道的，隻是你拒絕相信自己的內心而已，”郭澤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劉曉虎，輕輕歎了一口氣，“還有，他所做的這一切，其實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栽贓他的養父，他隻是想用這些無辜女孩的生命，來將他養父送進監獄而已，嗯，當然，如果他養父的罪名成立的話，應該會被判處死刑，這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劉曉虎重又低下了頭，視線投到了被他掃落在地的其中一張受害人的照片上，那是一具年輕的身體，身上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肉色的絲襪下包裹著纖細修長的小腿……
這原本是一位青春而美麗的姑娘，是足以讓人感覺到鮮活而美好的姑娘，可是此刻她卻直挺挺地躺在一片草地上，那張原本讓人愛慕的臉蛋也呈現出死亡的灰敗，微微翕張的灰白嘴唇似乎也在無聲地呐喊，控訴著這個世界留給她的最後的殘暴……
劉曉虎沒有說話，郭澤和李踐也沒有說話，整個審訊室裏安靜得似乎連空氣都已經凝固，郭澤明白劉曉虎需要時間去消化他所接受到的信息，或許自己剛才的話已經顛覆了他心裏對那個人的認知，隻要他願意去思考，就證明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曉虎終於收回了目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我媽經常說，冥冥中自有天定，欠別人的，終究是要還的……”
李踐與郭澤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劉曉虎終於肯開口了，隻要他肯開口，無論他知道的情況有多少，對整個“627案”來說，都將會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
“給我一支煙吧。”劉曉虎抬起頭，郭澤發現他的眼眶紅紅的，在這之前，他根本沒在這個具有典型反叛型人格的人身上看到他脆弱的部分，所以說，即便是大奸大惡之徒，心底還是有一塊柔軟的地方的，隻不過，平時這塊柔軟都被層層包裹，不輕易示人而已。
更何況，這劉曉虎未必就是大奸大惡之徒，現在看來，他也隻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而已，雖然這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也殘忍地奪去了兩條無辜的生命。
郭澤從李踐的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遞給劉曉虎，並給他點上，劉曉虎深吸了一口香煙，卻被濃濃的煙霧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將手上的香煙扔到地上，歎了口氣笑道：“嗬嗬，不會抽了，都戒了三年了，這件事情啊，也得從三年前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