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露姐考慮了一下才回答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保密,而且你這次所作的社會調查的所有內容不能有我們KTV和任何一個女孩的具體身份信息,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我來的時候就答應過劉總的,要不然,他哪能讓我在你們這兒作調查啊?”郭澤所說的劉總就是這家KTV的老板。
“好,那你等等,那個女孩的資料我應該還有,我找出來給你,”露姐優雅地起身,坐回到她的辦公桌前,在電腦上麵操作了幾下,然後便對郭澤招了招手道:“郭澤,找到了,你過來看看。”
郭澤放下茶杯繞到辦公桌後麵,電腦屏幕上是一份人員檔案的掃描件,姓名那一欄填寫的是文茜,郭澤笑了笑,讓露姐把文茜的檔案打印出來。
“露姐啊,有一個問題我還想不通,”郭澤拿著文茜的檔案一邊看一邊隨意地問道:“你說你這麼一個篤信佛教的人,為什麼沒有想過換一個行業呢?畢竟這個行業與你的信仰,似乎還有有那麼點……悖離的,不是嗎?”
露姐淺淺地笑著,重新坐回到茶幾前,拈起一杯茶啄了一口,看著郭澤說道:“我給你說一個禪宗的故事吧,這是禪宗六祖慧能大師的故事……”
“有一天,禪宗五祖弘忍大師讓各弟子取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誰悟出了佛法之大意,誰就能做禪宗第六代祖,弘忍大師的上首弟子神秀率先作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弘忍大師看後卻覺得神秀並未悟得佛法之大意,後來慧能聽說了此偈,雖然慧能並不識字,但是他卻看出了神秀的問題,於是他托人也寫了一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想結果你已經猜到了,是的,慧能做了禪宗的第六世祖,郭澤,你是大學生,你知道神秀和慧能的差距在哪裏嗎?這兩偈的境界又區別在什麼地方呢?”露姐淺笑著問道。
郭澤想了想,回答道:“露姐,你這是在借神秀和慧能這兩偈告訴我,其實佛法並不拘泥於形式,並不拘泥於世俗的看法,隻要心中有佛,便可以成佛,是這個意思嗎?”
露姐淺笑,輕啟檀口悠悠地說道:“世人性本自淨,萬法在自性。思量一切惡事,便行於惡;思量一切善事,使修於善行。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教人不要妄想執著,才能明心見性,自證菩提。”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露姐,你為什麼又要在辦公室供佛龕,每日上香磕頭,而且還吃長素呢?既然不用在意形式,那你何需要這樣做呢?還有,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即便是一個殺人無數的罪犯,隻要他心中有佛,也可以成佛呢?”郭澤看著一臉超然的露姐,不解地問道。
露姐仍然淺笑著,“郭澤,你還是沒能領悟,既然不用在意形式,那你還糾結我所謂的形式幹什麼呢?而且佛家本來就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一說,所以,你就別糾結了吧。”
“好,我不糾結了,”郭澤也笑了,然後看著露姐的眼睛問道:“那麼露姐,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你可以立地成佛嗎?”
露姐微微一愣,而後道:“你想說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我手無屠刀,如何放下?”
“手無屠刀,那心中呢,有屠刀嗎?”
“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