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明的這幅《江南春圖》創作於他78歲高齡之時,這幅畫是一幅工筆山水畫,代表了文征明工筆山水畫的最高水平,畫作筆意細秀,著色古雅,畫山僅畫輪廓,然後用幹墨擦之,而摒棄了大多數畫家畫山所用的皴的筆法。但覺山痕樹影,一幅早春景象呼之欲出,筆墨、章法、意境,都算得上一幅上上之作。
在介紹完這幅傳世之作之後,拍賣師報出了這幅畫的起拍價,1200萬元,每一輪加價不得低於50萬元,然後開始拍賣,金永義坐在椅子上,郭澤看得出來他還是稍稍有些鬱悶的,畢竟叫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銀,而且還是被逼的。
剛一開始就許多買家競價,價格很快就飆升到了1850萬元,這期間金永義一直沒競價,他就巴巴地看著價格一路飆升,每一次有買家競價,金永義的心裏就像被揪了一把,這叫掉的都是他的錢呐,到2000萬之後,競價的買家明顯少了下來。
當競價到2250萬的時候,現場已經沒有人再出價了,就在金永義剛想舉牌的時候,後麵不遠處一個買家舉牌了,“2300萬!”
金永義和郭澤都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那個買家就坐在離他們隻有幾排的後麵,和別的競價者激動得滿麵紅光不同,他反而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倒黴相,這一點倒是和金永義有些一樣,看到那名競拍者的表情,郭澤不由得心中一動。
“2350萬!”金永義不得不參與競價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買家競價,如果他再不參與,文征明的這幅畫就隻能落到後麵那個買家的手上。
“2400萬!”後麵那個買家也不甘示弱,又加上了50萬。
“2450萬!”
“2500萬!”
……
兩個人的競價呈現出了一種膠著的狀態,兩人都勢在必得,但兩人都很保守地往上加價,每次都是最低加價額度,但即便是這樣,價格也很快飆升到了3700萬元!拍賣會現場買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紛紛私下小聲議論,這兩人是什麼來頭?如此針鋒相對?而且氣氛還有些怪異,兩人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倒黴相。
拍賣師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這價格已經比起拍價高出兩倍多了,而且看兩人的架勢,一時半會兒估計都不會善罷甘休,拍賣師心裏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不停地介紹這幅畫作的得意之處和收藏價值,可現在根本就沒幾個人聽他嘴裏的妙語連珠,紛紛把視線看向了金永義和另一個競拍者,可即便如此,拍賣師仍然賣力地維持這氣氛,開玩笑,成交價越高,他的傭金就越高啊。
金永義鬱悶得都想要放棄了,幾千萬呐,雖然他很有錢,但也還沒有到把幾千萬白白砸出去而不心疼的程度,但他卻又不敢放棄,如果今天不拍到這幅畫,那個勒索者再次對快鹿集團的產品大麵積投毒,然後再引起輿論風波的話,快鹿集團遭受到的打擊就遠遠不是這幾千萬了,絕對會是滅頂之災。
就在金永義心裏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後麵那個競拍者突然拿起手機看了看,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放下手機之後,他再一次舉牌,這一次中氣十足地喊出了一個價格,“4000萬!”
金永義眼裏噴火,回頭狠狠地瞪了那個買家一眼,不得不再一次舉牌,“4050萬!”
這一次,後麵那個競拍者沒聲音了,一臉事不關己的笑容,看郭澤看過來,他還衝他點了點頭。
“4050萬!現在明代書畫家文征明的《江南春圖》已經競價到4050萬!還有高過4050萬的嗎?這幅畫可是文征明的傳世之作,無論是其筆墨、意境、收藏價值……”
“好!4050萬!4050萬第一次!還有藏家參與競價嗎……”
“4050萬第二次!”
“4050萬第三次!成交!恭喜38號買家拍得這幅文征明的《江南春圖》……”
花了4050萬,終於拍下了這幅畫,更可恨的是,這幅畫還得送出去,送給一個勒索自己的凶手,即便之後能夠抓到凶手拿回這幅畫,也根本不可能再賣出這麼高的價格,金永義的心裏憋著一團火,順帶連對郭澤的臉色都不好了。
郭澤卻沒怎麼在意金永義的臉色,他一直注意著後麵那個剛剛一直參與競價的買家,當注意到他準備離場的時候,郭澤跟金永義打了個招呼,跟在那個買家身後往外走去,那個買家一行三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是充當著保鏢的角色,回過頭警覺地看了郭澤幾眼。
走出會場,郭澤剛想開口叫住那個買家,卻見那個保鏢角色的高大男人回過頭衝他大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