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注視(1 / 2)

我和老喬作為公證人,宣布比賽開始。四周一下變得寂靜無比,即便什麼都看不見,每個人還是睜大眼睛,炯炯盯住師弟和六子。

老喬幾次欲言又止,怕師弟好麵子在粽子身上吃虧,欲要勸止,可又著實想看看究竟如何裹粽子,畢竟他隻是個理論家,空想實幹,自己卻又不敢,現在全把這希望寄托在師弟身上。自是左右為難,矛盾不已,喉嚨裏不時發出半截半截的音調子,不成詞句,反而擾得師弟更加心神不寧:“唉唉唉,唉什麼唉!你他娘的有話快有屁快放!現在黑燈瞎火的,你可別想吹黑哨啊!”

老喬道:“我肯,你肯聽嗎?”

師弟正愁沒人給他拖延時間,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便故作不耐煩道:“不是叫你有屁快放嘛!囉裏囉嗦跟個娘們兒似的!耽誤了爺大展身手,你擔得起嗎?”

老喬的年紀遠在我們之上,以我跟兌的歲數,就是叫他一聲“伯伯”都不吃虧。可是在翡翠山莊,他與我們是堂堂正正地拜了把子的,我們弟兄三人一路同甘共苦,死裏逃生,是過把命的交情,性情也頗為相投,故而話辦事隨意慣了,彼此間也不計較。隻是在外人聽來頗不順耳,有沒大沒之嫌。

阿梨本就跟兌置著氣,這個時候聽到如此目無尊長、大逆不道的言論,立刻嗤之以鼻。

老喬吞吞吐吐的,忽然哎了一聲,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兌二兄弟啊,你可千萬……千萬不能被粽子咬了,這——”

正著,隻聽“哎呦”一聲慘叫,眾人皆是一驚。老喬忙劃開一根火柴,因為緊張,那火柴“嚓嚓”劃了四五次才亮起來,隻見那粽子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跳起來,正勾著身子趴在師弟背上,更要命的是,那條胳膊粗的舌頭像一條蟒蛇死死纏住師弟的脖子,將舌頭與師弟的臉一同勒成了醬紫色,那細尖長的“蛇尾”直往師弟耳朵洞裏鑽。

我時候聽師父常,晚上在野地裏過夜一定要先找棉花塞住耳朵,怕被蜈蚣蟲蛇鑽了空子,鑽到腦子裏把腦漿腦幹掏吃空了,人就完了。以前村裏有個孩,在麥稼垛兒裏睡了一夜,後來就一直自己頭疼,他娘平時下地幹活很忙,沒工夫搭理他,孩子得多了,大人就煩。有一次他家吃餃子,他娘正在擀麵皮,那孩又抱著腦袋跑來頭疼,他娘拿著擀麵杖順手就朝他頭上敲了一下,那一下本來一點都不重,可一敲竟然把孩的腦袋給敲破了,破出一個雞蛋大的窟窿,往那窟窿裏一看,嚇!那腦袋裏居然密密麻麻爬了一殼簍的蜈蚣,腦子早被老蜈蚣吃光了,那老蜈蚣後來就在孩腦子裏產了卵……嘖嘖,那畫麵,他娘的別提多惡心了。

眼前這粽子不會也有這癖好吧?把舌頭伸進人的耳朵裏吃腦幹?

當下之急,我也不敢將這番話出來,怕擾亂軍心,忙先提醒師弟:“兌,快捂住耳朵!”隨即摸出杖,往那舌頭上砍,又怕誤傷到師弟,砍了幾下,那舌頭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顧忌,更是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一時間竟一點辦法也沒有。